在刘生财脑袋上,“你龟儿子长本事了,还杀鸡,老子养的鸡不要米还是不要糠?你有几个钱嘛,还要杀鸡喝酒,你是脑壳昏了还是乘船撑傻了,还喊老子倒酒,他王强是哪个官老爷还是百万富翁?老子凭哪样给他倒酒!”
“哎呀,你少说两句嘛,爹妈都睡了。人家强哥出事了,我能不帮忙?”刘生财低着头,声音比之妻子要弱了几个分贝。
“你有好多钱你要帮人家,你自家好多斤两不整清楚去管别个的破事,来自想起来就冒火。”
刘生财闷着脑袋不说话,尽管让妻子说个够,只是嘟囔了一声让妻子小声些,莫要让父母听了去,毕竟男人家还是要些脸面的。
估摸着赵正先说得累了些,刘生财下床去倒了杯苦丁茶,妻子端着茶杯,莫名觉得好笑,半笑半怒拍了刘生财一把,小声说:“我这个月没那个。”
刘生财疑惑不已,“哪个?”
“那个!”妻子提高了些分贝,刘生财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妻子哈哈大笑。
且再说王强这边,自打那次跟刘生财喝过酒之后,便拒绝了好些人的邀请,整日里只是坐在江边的穿上,妻子妻子杨晓慧是个不会说话的女人,说不出暖慰人心的体贴话,只是把屋子收拾得如以往一般整洁,饭菜如以往一般清淡。
可惜地是,儿子王小江成绩似乎是下滑了些,唐尧过来玩耍时也有问过,小孩子家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后来杨晓慧又去清江小学专门找李采荷询问一番。
李采荷说,大概是父亲的原因,杨晓慧这才恍然,却不知如何做,只是每日在饭菜里多加了些腊肉,也给儿子每日准备上一个鸡蛋。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不日便是中秋,唐建德早就盼着这一天到来。唐山震的这一窑子青杠炭也烧出来了。唐尧赶着老牛回家来,老远便听见母亲王淑华的骂声。
“老子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让我咋个去见人哦你。你是个姑娘家,真的是……”
“不要脸!”
唐尧加快了步子,拴上牛圈的栏杆,快步跑到粮仓的地基石墩子下蹲着,却看着唐玮背对着他低头傻笑。
啪的一下,唐尧排在大哥肩上,唐尧一个激灵,手中的物件直接落在地上,唐尧定睛看去才知是一张纸条,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来不及看清楚内容便被唐玮收进了怀里,唐尧只是看见末尾一个蓝墨水钢笔画上的心。
他揶揄笑笑,看了眼屋内,“怎么回事啊,老妈子今天发这么大的火。”
“小娃儿家家的,说了你也不懂,一边耍去。”
唐玮不满地哼了声,双脚搭在磨刀石上,双手靠着木墙,傻笑着。
王淑华的骂声还在继续,熟悉母亲脾性的唐尧知道按照这个架势,没有一个小时是没法熄火的,习惯了就好。
忽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大姐唐楠抹着眼泪跑了出来,身后追出来的母亲王淑华双手插在腰间骂着,“你跑,有本事你龟儿不要给老子回来。”
唐尧兄弟俩愣在原地,回头偷偷看了眼气急败坏的王淑华。此时王淑华浑身颤抖着,手里拿着一张染了血的布,仍旧不依不饶冲着唐楠的背影叫骂。
“好好的人不去做,做个狐狸精你在行得很!”
登时唐尧脑子里冒出来一个不是很好的念头,自三岁那年见过母亲暴打姐姐之后,唐尧就没再尝试着在母亲面前说情,那反而会让母亲下手更重,姐姐受到的伤害还要多上几分。
王淑华许是累了,嫌恶似的一把将那块布扔进了牛圈里,老牛不知是何物,贴近嗅了嗅转身拉了泡牛市盖住,悠哉游哉躺在角落的软草堆里,咀嚼着胃囊里反刍的草料。
趁着母亲走开,唐尧对姐姐放心不下,追着唐楠先前的方向就过去了。
绕着小路,沿着老龙沟往上,稍陡峭的小路上长满了刺藤,上头便是一片小些的梯田。两边都是山,梯田依着老龙沟的水势往下,山南是唐家的土地,山另一头是一户姓姜的人家,于唐尧他们家关系不浅。两家的土地就以老龙沟为界限,少些时候若是田里没种庄稼,也会拉着牛去田里吃草。
姜家的老太太是个厉害人物,清溪乃至小坪破就没谁不怕她的,谣言有说这女子原本就是土匪家的女儿,只是当年剿匪没了去除,这才落魄到此,据说家里还有当初山寨上防身的火铳。唐尧有些怕那老太太,只是他知道每次唐楠心里委屈都会到这儿来。
溪流中间有块光滑的大石头,这一处便是断崖,大石头垂直往下三四米便是碧绿深潭,依稀还可看见肥硕的七星雨在水里边。
溪水顺着往下,垂直冲了三四米之后便在水潭里砸出一朵朵浪花来。好在这并不是处在多雨的夏季,否则便是轰隆隆一阵,在山脚下的小路上看便是一个瀑布。
有时候唐尧心里想,黄果树瀑布打底便是这副模样了吧。
唐楠就坐在大石头上,抱着膝盖,痴痴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