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老爸孤陋寡闻没啥文化,起名字的时候就按“仕”字辈的起了个“友”字,因为和开国上将许世友同音,所以还没读书的时候就被村上人起外号叫做“许司令”。这个曾仕友还真有点许司令那种尚武的天分。从小就调皮捣蛋好动不好静。10来岁的时候,就在腿上绑两个沙袋在村上跑啊,跳啊,说是要练轻功。砍两根胳膊粗的白蜡木,刨得两头一样大,直直溜溜光光滑滑的。经常舞来舞去,说是练少林棍法。轻功和棍法练得咋样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只知道有一次他不知道闯了啥祸,他老爸老妈气急了,拿棍子要打他。他老爸老妈两个人在村上围追堵截,十足拿出了当年国民党反动派围剿红军的精神,撵他在村上转了N圈,搞得个鸡飞狗跳,但还是连他一根毛都没碰上。两个大人倒跑得差不多断了气……
那时候他才十岁多点。14岁才上初中。在学校,学习呢,就倒数第一。闯祸呢,就正数第一。学校里两米五高的围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摆设,三米助跑墙中间一脚助力两只手就摸着墙头了,两只手再墙上一发力脚也就到墙上了……经常带着一帮不务学业的混混学生,偷橘子,偷鱼塘的鱼,偷鸭子,偷甘蔗,偷红薯……反正只要生的能吃的,或者烧了烤了煮了能吃的东西,都偷……
为此,学校没少挨农户找,家长也没少挨学校找。找多了,家长一气之下,干脆就不给他读书了。反正家里没钱,每个学期送去学校伙食费不算还要几大百块报名费。而且家里也正缺劳动力呢!你不是能跳能跑有力气吗,不是精力过剩吗?家里就什么农活都叫他干,1314岁同样当个大人用,该挑牛粪的时候一天大人挑10担也给他挑10担,大人的装多满也给他装多满。割水稻的时候,大人的箩筐装多少,也给他装多少。
说来也怪,可能是因为家里一直比较穷,他父亲长期身体不好做不了重农活的原因。他们两兄弟在做农活这点倒不含糊,曾仕雄如此,曾仕友也如此。本来那时候以为这么小就叫他做这么重的农活他会反抗,会偷懒不做,会像在学校一样不干活在村上偷鸡摸狗。谁知道人们的担心倒是多余,回家干活后他仿佛就是变了个人一样,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也好像突然就长大懂事了一样,再也不干那些偷橘子偷鱼等半大小孩才干的事。今年虽然才16岁。但可能由于经常做体力劳动,却显得壮壮实实的。一米七几的个子,加上晒得黝黑黝黑的皮肤。嘴唇上代表男性荷尔蒙的胡子又黑又粗,配上一张有棱有角的国子脸,任谁看了都会说这是个20来岁的小伙。
“弟啊,他莫有德是老太婆吃粑粑,专挑软的吃。那天他叫人到烂铁哪里喝酒,你也去喝了的吧。叫去兴坪干活你不说你也去一个咯,莫有德敢要你吗?他不是打哈哈的说你这种以后做大老板的不用做这种苦力,你以为他个个都敢骗啊?他也是看人来的”。曾仕雄回答道。
“听你们讲了这么多,好像莫有德这次就一定是骗人的了?在烂铁那里喝酒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至少保证30块钱一天。难道就当是放屁?我看也未必吧?可能是你多余担心咧?等结账的时候他还是按30块钱一个工来结,你就会后悔跑回来”。曾仕湖听他们两兄弟把个“估计有可能会这样”的事说成了“既成事实”。实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也许是因为刚从学校里出来没多久,还不懂社会的复杂。也许是在学校里,和老师们,同学们相处,都是在一种诚信,友善的氛围。所以曾仕湖理所当然的认为社会上应该也差不多。因为在学校里,老师所讲的,自己从书上看到的,都是:“人无信不立”啊;“言必信,行必果”啊;“言忠信,行笃敬”等等正能量的东西。
曾仕湖的价值观使他不肯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莫有德有那么坏。莫有德来叫他们去做事那天,虽然曾仕湖没在烂铁哪里喝酒,但因为他老爸也准备去干,所以曾仕湖也是从头到尾都是在场的。莫有德是怎么对这帮工人承诺的,他说的每一句怎样结算工钱的话,,曾仕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兄弟,希望你是对的,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样最好”。曾仕雄拍了拍曾仕湖的肩膀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回家睡觉了。又没有啥新片,看这个鬼电视看着都打瞌睡。”熊哥21寸的大电视里正放着琼瑶的《还珠格格呢,可能是曾仕湖当时还没发育好,所以很讨厌看哭哭啼啼的琼瑶剧,但是曾仕雄爸妈却特别,每晚必看,所以电视也在放着。“振翔,你在熊哥这里睡吗”?曾仕湖问林振翔。
“你急个屁啊,十点都还没到,要不来杀两局,看我能不能再把你搞个‘5连冠’”。
“就你那样还想搞我5连冠,你看好自己别被我反搞5连冠吧”。
曾仕湖和林振翔两个人都是刚辍学在家,也都是象棋爱好者。说实话两个人的水平也是半斤对两。但两个人却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棋力比对方略胜那么个半筹,都喜欢说要搞对方5连冠连胜对方5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