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齐恒自语,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信,能让这个平时像个七老八十的老汉一样淡然的上官有浩遮遮掩掩,想必里面有不少故事。
不过好奇归好奇,齐恒并没有继续打探的意思,如果只看到个字迹娟秀的名字也就罢了,他绝对会调侃上官有浩两句,但本子封面上那片暗红色的污渍,齐恒可再熟悉不过,既然上官不想多言,那齐恒还是装没看到好了。
“对了,上官,”齐恒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刘护士的生日快到了,你说,我要不要送个什么礼物啊?”
上官有浩明白齐恒的意思,向齐恒投射出感激的目光,也接着齐恒的话茬讲了下去:
“送呗,女孩子过生日,你这个想做人家男朋友的不表示表示还好意思继续惦记人家?不过你这次可别送什么奇怪的东西,给人家女孩子第一次送礼物就想送把手枪,还是从鬼子手里抢的,我现在都有点担心你会不会再给她送几颗手榴弹过去。”
齐恒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我又不在她身边,送她把手枪不是也能让她保护好自己嘛,再说又没送出去,手榴弹我肯定不会给她,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我送点什么好?”
“这我可不知道,徐胖子花花肠子多,你问我还不如去问问徐胖子。”上官有浩回答。
“徐胖子?”齐恒翻了个白眼:“他除了吃还能出啥注意,他那大肚子里装的啥我还不清楚,不靠谱。”
“武卫国?他不是结婚了吗,你问问他怎么哄媳妇的?”上官有浩思索了一下,把新婚的军需主任武卫国搬了出来。
齐恒摇摇头:“也不太靠谱,他是家里人安排的结婚,算是青梅竹马,和我情况不一样啊。”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自己想办法吧。”上官有浩本就对情爱的话题没什么兴趣,被齐恒说的有些无语,干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把上次的相机送给她?不行不行,她上次就不收,也不能一个礼物送两遍,”齐恒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很是苦恼的样子:“要不,送她根钢笔,再送一沓信纸?也不太好,是不是太便宜了。”
“钢笔?”上官有浩听到了齐恒的话,右手不自觉的轻轻按上胸口的衣兜,自己那支钢笔紧贴着胸膛,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对了,你那笔哪买的,给我瞅瞅?我这根太重了。”齐恒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钢笔,在手指间转动了一下,感觉重量并不适合女孩子用,便盯上了上官有浩那支细一点的钢笔。
“啊?”上官有浩愣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有心事?”齐恒奇怪的看着上官有浩。
“没事,有点困,”上官有浩假装打了个哈欠,掏出钢笔递给齐恒:“我这根钢笔是朋友送的,金星,上海造的。”
齐恒接过上官的钢笔,和自己手里的笔对比了一下,又摘下笔帽看了看,最后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金属笔杆上刻着的一个小小的“雪”字,看向上官有浩:“刻了字,女孩子送的?”
“一个朋友,”上官有浩看起来并不想解释,接过自己的笔放进衣兜,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那根派克金笔,看起来价格不便宜,也不是自己买的吧。”
“我爹的,我上军校前从他那里偷来的,”齐恒老脸一红:“我当时也不知道他这根笔很贵,只是看还有个木头盒子,装着挺好看,我爹也不怎么用,我就偷偷拿走了,后来用习惯了,就一直留在身边,也能做个念想。”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进入了深夜,上官有浩对自己钢笔的由来还是讳莫如深,实在无法满足八卦之心的齐恒只好放弃追问,趁着伤口的疼痛稍稍缓解,抓紧时间睡了一觉。在齐恒睡着之后,上官有浩又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定定的看着封皮上被血迹遮盖的那个娟秀的名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离补充团阵地没有多远的甘坊镇,即使已经进入了深夜,枪炮声还是没有停歇,驻扎在22号高地山头的补充团官兵还能趁着天黑好好休息一下,但甘坊外围的第15师官兵却没有丝毫休息的时间,一个个红着眼睛守在战壕和工事里,随时准备抵御日军下一次的进攻。
横桥,上富两地27日被中国军队克复,派出回援的部队又被补充团截击,被迫退回甘坊,驻守甘坊的日军发现情势于己不利,担心再次遭遇一场万家岭一样的失败,铁了心要从甘坊杀出一条血路。
堵在甘坊西北侧的第15师首当其冲成了日军重点进攻的目标,这支部队从25日开始就在甘坊周边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到现在甚至没有一刻休息的时间。上到师长汪之斌,下到死守阵地的普通战士,个个都已经疲惫不堪,可日军还是集中兵力猛攻15师,甚至夜里还搞了几次夜袭,险些突破15师的阵地。
第15师师部,师长汪之斌守着电台,焦急的等待着1师师长杨宏光的消息。
“再给前敌指挥部发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