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里扫地、做饭、洗碗事全推给我;挖猪草、熬猪食、喂猪也是我在干。我就算是当佣人丫头吃这口饭,也正大光明。
可是吴敏还不满意,大三十夜给我的床泼冷水,我反抗才泼回去的。”
顿时,一家人都哑口无言,父亲看了孃孃一眼。
可是,孃孃盛气凌人,全然没将眼前的父亲看在眼里。叫吴建把她捆起来,找来绳子,要把她吊起来打!
这个家里其实所有人都是要当着过年回家一次的父亲,要证明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分量的,都是要在父亲这里讨一个‘公道’!
她还是一个小学生,小女孩,要被捆起来吊起来打,却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求饶和哭泣,眼神里没有一丝恐惧。
父亲在外工作的老男人,也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身子。
父亲说,“大过年的,不要这样对待孩子。”
听到这话,她却哭了,不管在家里如何不公,如何被欺辱,她可以不哭。
但还有父亲一句关心她的人话,猛然让她泪如雨下。
孃孃大声嚷道,“你这个死鬼,马把嘴巴闭起,大过年的,你给谁哭丧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吴建拖下去拳打脚踢,满腔怨气的孃孃也不忘拿出鞭子在她背狠狠地抽几鞭。
……
多少年过去了,她无数次地想起那个三十夜的晚,她被一种力量驱使,披着头发,赤着脚,带着浑身的伤疤一个人从家里朝稻田埂边奔跑。
奔跑,仿佛一束秘密追光紧跟着她,挟裹着内心,血液的速度。
她喘息着发誓:一定要早点,早点离开这个家。
过完年,父亲继续回外地工地了。
生活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