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平时要保养好身体啊。”
“这样好了,你把前几章给我,我看看前面的情节,然后再补充后面的章节。”
诸葛望来的时候就带着前面几章的,他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并把被老鼠咬了几个洞口的小说稿子递给他。
张十藤看着那几页被老鼠咬了的小说稿子,脸部有些细微变化,久久不语,不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那种叹息仿佛是浇灌了好几年的植物突然死掉,或者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突然死掉,既遗憾生命的逝去,又心疼白白丢失的养料以及这么多年用来呵护的那份心。
张十藤坐在破啰嗦的硬板床上,抬起头来对他说,“你明天来取吧。”
诸葛望走后,张十藤从床上起来,现在已经是上午接近午时的时候,他才起床。诸葛望在他房间里的时候,常常是屏住呼吸,因为有一股浓烈的臭味从企盼的床上的被子里散发出来。当然诸葛望不能憋气太久,不然他就会当场“自杀”。虽然那股臭味浓烈,但远没有到可以把诸葛望熏死的地步。
现在是夏天,张十藤坐在书桌前仍然不住地搓手搓脚,因为手脚冰凉。他的身体非常虚弱,即便是夏天,手脚都是凉的。他的身体属于有地方是夏天,有的是冬天,可以说,在他身上,至少存在两个季节。
张十藤坐在他的这个透不进多少阳光来的屋子里冥思苦想,他的屋子是坐南朝北,窗户又小,阳光只有在中午最强烈的时候,才会透进来一些。因此他屋里不管春夏秋冬,都是阴的居多,阳的居少。
张十藤参加科举考试,考到三十岁,没考中个举人,便放弃此道,专门写起小说来。他又不善经营,小说写得又不是很出色,所以到了三十八岁,生活拮据,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乡里乡亲的对他议论纷纷,加上他把祖宗的田地卖了,大家都骂他是败家子,父亲那一辈的长辈有的还健在,有的就登门把他批评一顿。他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把长辈送走了,他关起门来写小说。
他面前的白纸就像外面蓝天上的白云,左边的白纸上面的毛笔字仿佛天上的乌云。
他不知道他写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像传说中的在某地方埋藏的宝藏一样被挖掘出来,然后他暴富了,可以鄙视那些看不起他的父老乡亲。甚至鄙视埋在棺材里的父亲,以及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在某个地方发着大财,早已不理会他这个穷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