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若不行男女之事,欲火升腾不息,也会催生毒素,待毒素生成,那便无药可救了。”我道:“死了倒好,免得像个泥人一般,让人捏来捏去。”苏小蝶叹道:“求死易,求活难,人生在世,便是遇见天大的难事,也要想法子活下去,遇到难事便要抹脖子,看似慷慨赴死,却是懦夫行径,你说是么?”我点了点头。苏小蝶又道:“应松也知道生呀死呀的,你已不放在心上,他原本也不在乎,但现在却一百个不愿你死。他要的武功心法,你死了就再没有了。”我道:“我不死,他也没有。”
苏小蝶道:“因此应松做了一件面具人曾做过的事,就是让我来套你的话,咱俩人有共患难之情,面具人和应松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这也在意料之中。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那个辛二娘,我是不会帮应松的,她却还是把我架了来,应松动的到底是什么心思呢?”我道:“绝不会是好心思。”苏小蝶道:“我想来想去,好像有些明白了。面具人对我颇有照拂之意……”我道:“他……”刚说了个“他”字,便住了口,苏小蝶道:“甚么?”我道:“没甚么。”心想:“面具人对你的照拂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苏小蝶也没再问,接着说道:“应松见到我,两只眼睛总在我身上骨碌碌地转,他的那点心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只是有面具人在,他才心有所忌。他骗你喝下眼儿媚,又把咱俩锁在这间屋子里,就有些用心良苦了,你终归会把持不住,我终归会心软救你……到那时我已非完完整整的身子,面具人回来也只会将一腔怒火发作在你身上,他发作完了也就完了,以他孤高冷傲的性子,还会再照拂我么?面具人不再照拂,应松也就趁了心愿……”
苏小蝶见我眼中异光闪烁,话声突然中断,不由得退开几步。此时情境她虽早有预料,但见了我这般形状,仍不免心中惊慌,两条手臂下意识地环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我睁大眼睛瞪着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好热,热得要命,站起身来慢慢向她走去,她见我一步步逼近,便一步步后退。我已完全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笑,是那种让人一见之下,便想把我鼻子打扁的笑,我狞笑着去扯长袍,却扯到了右肩的铁链,因用力过猛,本已固定下来的铁链一下被我拽出了一截,巨大的疼痛瞬间让我清醒过来,这才看见苏小蝶已经被我逼到一个角落,犹如一只误入铁笼的兔子一般的惊惶失措。
我踉踉跄跄地退后,脚被半拖在地的长袍拌了一下,一下子摔跌在地,我“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来回扯动右肩铁链,只扯得一扯,肩头便一片血肉模糊,眼前也是一团模糊。我似感觉不到了疼痛,不停地扯,不停地笑。苏小蝶见我这个样子,扑过来拉我的左手,我甩开她的手,仍去拉扯,苏小蝶叫道:“你疯了么?你再拉扯下去会痛死的!”我道:“便是死我也不能那样子迫你!”苏小蝶道:“我心里愿意救你,哪来的逼迫?”苏小蝶的声音已带出了哭腔,又拉住了我的左手,我却伸出右手,在左肩一拉,疼得浑身一颤,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