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还要再等一年不说,一年后也不知什么结果?”同时又有说不出的烦躁,“真的不行,那就如同自己当年,会再次疯掉吧!在自己内心的不安中,这文廊却又变得那么陌生,对于儿子能不能榜,这关系着儿子的未来,也关系着儿子将来的饭碗!”
老穆不由得自己这么想,“听天由命了,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一样那么风光,却闹了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是一无所获,还不是一样回家脸朝黄土背朝天吗?”他自问着,心里又稍宽了些,“也许真如老婆说的,自家祖坟里没有那根蒿子,还想离开那块熟悉的土地,想着也着实犯难!”
穆珍知道今天父亲去看榜,与其父亲一样,心情并不平静,这心情不是哀愁,而是恐惧,这心情没有静谧,只有忐忑。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家院里,眼睛看着去县城的方向出神。
“饭碗,饭碗,有吃的,饿不死还不行啊!村里人不识字的,不也一样有饭碗么?泥饭碗,铁饭碗,究竟是什么碗?榜有名自然不必说,如果真的榜无名,那老子回来还不知如何处置我呢?路就在自己脚下,却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全是逼着向前走,这种被动何时才是个头?”穆珍不明白,父亲为何总是拿着饭碗来教训自己,他只知自己每一次不成功的考试,都会引来父亲那不安的眼神。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话重又回到穆珍的脑海中。“如果真的考不,自己生不如死了的好,死了的干净,这样的枯燥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死又要选择如何的死法呢?跳坑,自己会游泳,吊,自己又不知如何去做,最好的办法还是吃药最最省事!哎!”最后的这声长叹,道出了穆珍内心极度的无奈,也道出了一个孩子面对父亲望子成龙最真实的心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面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是非常残的,其实社会是多彩的,为什么不让孩子的世界也多彩起来呢?孩子的世界是纯洁的,可是在这强大的压力下,能制造出怎样的谬种来,孩子的思维是开放式的,可在以书本为衡量人生标准的世界里,又怎么能让孩子的思维开放起来呢?世界终究是五颜六色的,社会在变,一个人的发展也不断地变化着,这个世界带给人们的思维绝不是几本书就能解决的,为什么不能还孩子一份天空,让他在循循善诱中生活,让他在自我发展中寻求适合自己发展的空间呢?
穆珍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他的思想很单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已变得很畸形,将来又能成什么样的人才可言呢?
在穆珍的眼中,世界只是一个颜色,没有什么自己的乐趣可言,唯一能让自己开心的就是考出好的成绩,榜有名,让其父亲开心,才能有自己的开心。
穆珍的心里乱极了,该如何面对看榜归来的父亲,自己又如何面对落榜的痛楚呢?没有人给他答案,唯一的只有慢慢在煎熬中等待,在穆珍看来,这几个小时,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遥远,漫长得时间已经停滞,遥远到看不到也想不到终点与尽头。
家中那只大黄狗知趣地踱至他的脚下,他下意识地抚摸着大黄狗的头,大黄狗很温顺地享受着小主人的亲近,“大黄,你能理解我吗?”穆珍低下头对大黄狗自言自语道。
院里的枣树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喜鹊,叫了几声后飞走了,这叫声吸引了穆珍的注意,“喜鹊报喜的,是一个吉祥的鸟,我要是能变成一只吉祥的鸟就好了!”这鸟儿的飞去,让他忆起昨晚的那个梦,这个梦境已在梦里不止出现过一次,“自己变成了一个能飞的人,总感觉自己体内积蓄着无穷的力量,但却只能从这个房顶飞到那个房顶,总也飞不高、飞不远,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拉着自己。这是自己的未来吗?”穆珍又发出一个自己难以解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