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真是给脸不要脸,给我拿下。”他也不耐烦了,对站在后面的手下吼道。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倒了室内站在他后面冲过来的三个手下,并夺过他指着我的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我的假期很短,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我还要去看女儿,还有组织交给我清除二十个垃圾的人头指标要完成,所以必须抓紧时间,便把小宝带入我们的飞机上。
地面上的乱摊子都交给了当地的兄弟去收拾了,马克驾驶着飞机飞往正京机场,我在飞机上审问小宝,乐乐和温吐岭旁听。
人的嚣张往往是源于膨胀,消除了泡沫便恢复了本色。小宝早已失去了不可一世的狂妄,人一下子变得平和理智,但胆子已经变得很小,像第一次离开母亲的袋鼠,看上去战战兢兢的。我并没有虐待他的想法,所以,我们两个在一张桌上面对面地坐着。
“你害怕了?”
“是的,小时候我就没有胆量,打架总是靠你出头。”
“你变化很大。”
“大家都在变,你也一样。”
“有什么故事要讲给我听听吗?”
“故事太多,不知道你想听什么,问吧。”他似乎不再害怕,整个人体现出了坦然。还没等我开口,他接着又说:“等等,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也该庆祝一下,有酒吗?”
我让人拿来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亲自为我们倒上之后,又让人拿来吃的放在桌子上。他又说:“看来你很有钱,但别那么吝啬,一瓶红酒是不是少了点?”
“放心吧,飞机上的酒和你的罪恶一样多!”
“我喜欢罪恶,但也不是越多越好,恰到好处即可。”
“你知道今天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清楚,是让我最后一次接触罪恶,所以我要一醉方休。”他边说边端起酒杯,也示意我一起喝,我们很绅士的碰了一下酒杯,都爽快的喝了一口。“哦,你的罪恶味道不错。”
“你不怕吗?”我突然间很佩服他面对死亡的坦然。
“我累了,早该歇歇了!”他一边回答一边若有所思的反问我:“你一直没有疲倦感?”我知道他的轻松绝不是装出来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信仰。为什么要杀大林?”我觉得沉重的问题,还是轻松一点讨论更好。
“为了罪恶。”他边说边喝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仅仅是钱吗?”
“这还不够吗?有钱才能有尊严,有安全,有自由、权利和真理,也就拥有了一切,你能说出比钱还重要的东西吗?”他微笑着说。但我不知道他的微笑是为我还是为钱。
“除了钱人生不应该有点别的吗?”
“除了钱这个世界还有真东西吗?我相信正义,当我受尽凌辱的时候,它在哪儿?我相信朋友,当我有困难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我相信忠告,但听到的都是谎言;我怀念纯真的友谊,却谋杀了大林,等来的也是你今天杀我。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没有那段纯真的童年之谊你回来杀我吗?这个世界,只有钱不会背叛我们,只有我们为了钱而背叛。”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好像对他说,又好像自然自语。突然便间失去了耐心,觉得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废话,真想立刻把他扔下飞机去。
“现实就是这样,现在你有钱了可以和我讲良知、道义,你敢说你做的这些不是为了钱吗?”他坚定的看着我。
“我的人生献给了人类的发展和进步事业,你理解不了。”我对他说。
“你说的我的确不懂,其实就是个玩笑,但你们却像三岁孩子过家家一样玩的很认真。”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么活一辈子值吗?”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我不解的问。
“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大林不死,当一辈子矿工值吗?你的情敌,连自己的孩子和老婆都保护不了,即便长命百岁值吗?我的确良心不安,经常在梦中惊醒,但我活出了尊严,对家人尽到了责任,我做了很多坏事,但我不后悔,我知道我会遭报应的,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认,因为我不想和大林一样挖一辈子煤。”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原想轻松的审判他,现在却忍不住吼叫起来。
“小善,你凭什么审判我?因为你有这个权利,谁给你的权利?金钱和武器。你的逻辑为什么就比我的逻辑合理?如果枪在我手里,我就说‘牺牲大林一个,幸福我一家。’你们是不是也会鼓掌?”
“你这样为自己辩解有意思吗?”我十分愤怒的质问。
“我们都是有原罪之人,兄弟一场,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喝酒吧!”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开始慢慢的品酒,那感觉如同夏日里的绅士在阳光下的咖啡厅享受最美的时光。
“小善,别向我开枪,我不想死在兄弟的枪口下,我自己给自己找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