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崖顶上顿时便烟雾弥漫,李沐忍不住的咳了几声。
这时候老者才道:“我啊,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小娃娃,你觉得我是什么?”
烟雾之中,老者模糊的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容。
李沐虽是学渣,可也不傻啊,他听到老者开口说话,心里便落定了几分,至少老者现下对他无害,胆气便也便壮了一些。
思量了一番,便直言道:“这位老丈,我三年前在这里捡到过一串珠串,也因此差点丧命,虽觉得此珠串颇为神异,可也不是个贪心的。
今夜乘着夜色却是想探个究竟,可终于毫无所获。如果珠串是老丈所留,那便还给老丈吧,我也是无心之失“
说着话,李沐已褪下了手腕处的珠串,双手捧到老者的面前。
李沐虽然觉得此珠串诡异,也曾想自己是不是捡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便想一探究竟。
可聪明如李沐,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老者绝非容易打发之人,便先坦荡的说了来由,更是想看看老者会有什么反应。
至于珠串,再神异莫测可于自己无用,要之又有何益?
粗布衣服的老者长笑了几声,可他正抽着烟,便又大声的咳了几下,李沐透过烟雾可以看到老者颇有些狼狈。
涕泪横流。
过了一会老者才道:“小娃娃倒是聪慧,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算计,好吧,珠串是我放的不假,可是你捡到了便是你的。
只是这个珠串本是我偶然间得来的,想送给你做个礼物,不曾想你却因此昏迷了三载,也是我粗心了“
老者伸手接过珠串,单手拿着一颗颗的揉搓着,像是老和尚拿着佛珠,把玩了一会,便又递还给了李沐。
李沐犹豫着要不要接?
是真犹豫,倒不是假装。
想了想,李沐才道:“既是老丈的珠串,何不物归原主的好,我和老丈素不相识,怎么能轻易拿了你的东西,无功不受碌啊“
一串佛珠而已,已经让李沐蹉跎了三载,又何需贪心呢?
老者终于抽完了一卷烟,山风一吹烟雾便瞬间消散,李沐这才看清楚老者的脸,不禁心中大动,直要呼出声来。
原来这位老者和家中祠堂中所挂的某张肖像却是一模一样。
李沐之所以姓李,皆因第一代受恩于山中一个采药的老鳏夫,人们都以李药师相称,李药师教了第一代制药练药之术后,又把第一代带到了落日山谷。
无他,只是希望第一代可以好好的经营山谷。
后来李药师便飘然远去,再没有出现过。
可是第一代仍然奉其为祖师,并把自己也改成了李姓,又找了善绘者画李药师的肖像装裱了挂在了家族祠堂里。
李沐自幼便识得李药师的肖像,也不知已磕过多少个头,如今的这个李沐却因为融合了记忆也是知晓的。
可此时,李药师却鲜活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让李沐如何不吃惊?
再顾不得其它,李沐纳头便拜,口中说着:“小子李沐,拜见老祖,但有唐突,请老祖恕罪云云”
粗布衣服的老者坐在崖顶的地面上,也不觉得腌臜,温和的笑着道:“你小子倒是机灵,认出我来了?如此也好,倒也没想瞒你”
又伸回了手,把珠串拿在手里把玩着。
此时天上银河倒悬,仿佛星光不要命的都倾泻入崖顶之上,如果远远的看去,好似崖顶上正点着一盏风灯。
月光入珠串,又在李药师的手上投下影子。
李沐心下一惊,朦胧的月光里,他看到珠串在李药师的手掌里投影出一个鬼脸。
似人脸,却又扭曲变形,两只空洞的眼睛里似正滴着鲜血,而那满嘴的尖牙之上,四周似乎跟本没有血肉。
李药师微笑着道:“你看到了?”
李沐点点头。
这时李药师才道:“这个珠串,佛时为药,鬼时为毒,为药时可治好些个天下疑难之症,为毒时又为天下最毒之一,善恶两面,全凭一心。”
李药师仍把环着珠串,似又爱又恨。
李沐含笑的看着,心想:“如果没有这个面前的老者,也就没有我们李家,甚至没有他李沐。”
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孺沫之情。
把玩了一会儿珠串,李药师又把珠串递给了李沐,且道:“这个珠串你就收着吧,你是个有气运的又心善的,给了你,我也能放心的归去了”
长者赐,不敢辞。
眼前的老者,也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李沐的先祖,长辈有所赐,定是有所考量,无他,五百年了,阿家也不是没有男丁,缘何只把珠串给了李沐?
难道他知道我是穿越来的?心下凛然!
只是李药师却说:我也能放心的归去了。不知是何意?
“老祖要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