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论先生气急败坏地咒骂,他自闯荡江湖以来,最讨厌的莫不过别人小看自己,即使有些时候,别人以正统儒学辩驳胜他,也不像今日这般恼怒,屋内之人早已惊慌不已,不晓得他要怎么报复。
“二位寨主,听说那三帮,且不管哪个三个帮派了,总归是你们十寨联盟内的,不是要向你们勒索钱财么?我这就和你们回山,你等约齐了这三帮寨主骨干,我当场教训他们,我到是要让这群井底之蛙看看,谁是名不副实、大言不惭的虚名之徒。”
大寨主袁子仁听后心花怒放,还是不敢言语,又等二当家道:“先生不仅文起江湖之溺,更是勇夺三军之帅。”胡有策引用了苏轼夸赞韩愈的话,又夸了痴论一番,痴论似乎听了个不明所以,但觉得是好话夸奖,就乐呵呵的应承了。
“先生不忙,我等先在银州城歇息一宿,今晚与先生痛饮一番,明早朝露启程,回去白沙也定然不会耽搁。”
痴论先生点了点头,众人商议痴论先生也到客栈下榻,书院中无吃喝准备,到了客店也都方便安排。痴论先生觉得胡有策心细明理,周到谦逊。所以他安排之事都无异议,带着书童就跟三人来到了客栈。
胡有策先是询问了痴论的口味、喜好的酒菜,又重金租住了店家的上房,可谓是事无巨细,就连顽劣的小童子也受到了上宾般的款待,这主仆二人欣喜不已。
客店后院有一雅座,雅座正面可观望一荷叶池塘,此处是店主招待本地达官贵人之所,今日见胡有策出手阔绰,就把晚间的酒席安排在此。酒席上座,定是那痴论先生,两侧坐的是大寨主与二寨主,痴论谈到三人未免单薄无趣,就喊来了白衣童子,袁子仁也招呼了费英东落座。
袁子仁看到了胡有策使眼色,就拿起酒杯先敬了痴论一杯,痴论与其共饮后坐下,借着月色露出的微光,也趁着荷塘泛起的澜绮,若有所思地念了几句文章:“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流年暗中偷换。”
胡有策是饱学之士,听出了痴论先生心中愁绪,念道这杀人的魔王居然也有动情伤心之事,此时心中也有几分怜悯之意。
费英东席间更加浑身别扭,他不知如何面对痴论,也不敢露出厌烦之色,如有对话,都吞吞吐吐,词不达意。
袁子仁心中已是心中安定,除去担心寨中琐事外,对三个帮派的进犯已不过多烦忧,一心就哄着痴论先生吃喝。
小童子难得吃到珍馐美味,出了偶尔看看主人喜怒表情之外,就鼓起腮帮大吃大喝,觉得今日又得了银子,又得了美味,心中愉悦。
几人虽不能交心换情,可也不破坏这美景美食,平和之态倒掩盖了他日的血雨腥风。
次日清晨,白沙湾的一干人等刚刚起床,就听到了院子中有人练武的声响,原来那痴论先生早已起床,练习功夫。
费英东看到痴论招式都是中规中矩,使得是一般基础拳脚,倒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众人用过早餐,一路疾驰飞奔,三日后就回到了白沙湾。
痴论到了白沙湾后更是招待周到,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照应,痴论也自然很是满意,费英东也和小童子之间有了一定的交情,原来这小童子名叫额亦都。
家中每天早上他都看得痴论先生练武,可怎么也看出拳法招式有何神奇之处。
这天山下有一陌生人到访,正是那三帮联合的书信使者,说是如果白沙湾再不交出十万两白银,三日后三帮就领人前来攻打,是要袁子仁今日答复。
胡有策在袁子仁耳旁嘀咕了几句,袁子仁频频点头,对来人道:“你去回禀你们三家寨主,我可拿出银子借出,可需要三个寨主与我打下拮据,而且要三位寨主亲自收取才可放心,我等几家需约定于建州城内见面,这样就少了彼此埋伏之危险,倘若三个当家的答应,七日后建州城内的云龙酒家见面交收。”
那来人也不敢做主,拜别了袁子仁就回去请示,又过了一天,来人再次回到白沙湾,说三位寨主已然应许,就约在建州的云龙酒家。
黑虎、白鹰、青龙三帮常年一起下山犯事,三帮以青龙帮帮主龚自悠马首是瞻,黑虎帮的帮主名叫常流河,擅使九节长鞭,性格粗犷豪放。青龙帮的帮主名叫古沐琳,是辽西一带著名的女匪,性格中有一个怪癖,喜爱将山下掠夺来的的女子改扮为男子,陪自己耍乐,江湖上人送称号:“摧花母夜叉。”
三人送去了联名书信后便在青龙山等候,第二日信使就带着袁子仁的口信回来了,听后使者回复,龚自悠手捻长须:“贤弟、贤妹,你们看此事如何?”
“哈哈哈,大哥,那姓袁的老头不过是怕我们收了银子还去打他,在城里把银子给了我们,他收了我们字据,手中拿了凭证,倘若我们再去打他,就会被武林同道诟病,这老家伙还盘算的挺清楚,依我看,无事无事。”
“琳妹说的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