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蔫他们夫妻俩若是执意为那孩子续命,即便砸锅卖铁,最终还不是一场空?这世道,那些舍不得孩子最后被连累破家的,下场都凄惨无比!所以我狠下心让孩子没了痛苦,让他们家逃脱此劫。韩老蔫来年再要一子,要好过日后全家煎熬啊!贵人!我讲的句句属实,不然天打雷劈!”
她突然又拿出来那三钱银子,全都托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我就拿了这点,我要是那黑心的,现在韩老蔫和那韩氏,现在全都要在阎王路上走着,我真的只是骗点吃喝,请贵人明鉴啊!”
这片沼泽轻易都不会进人,常有沼泽吞人、夜里鬼魂吸人魂魄的传言,她现在就怕这宮装妇人一怒之下真的把自己扔进去,那就真的万事皆休了。
宫装女子在轿子中坐了一会,又拿出一个荷包,眼神空洞,下意识的摩挲着。良久,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话,轻轻感叹。“你说要这天下大治,没有疾苦。但听这老妪口中所说所述,可见你也并没什么建树。还不如在婉儿身边,好过去那虎穴苦苦支撑,更不必被百姓谩骂,如此逍遥一世不好吗?”
说到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话语中冷风阵阵,阴狠戾气。“我赵婉儿哪里不好,你偏要那个贱妇!我赵婉儿今生定要让你后悔!”
老妪哭累了,手也举酸了,头皮也磕破了。她的脸上鲜血淋漓、头发散乱,整个身体歪伏在地上,状况凄惨不已。
然而眼前两个护卫样子的人却仿佛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冷冰冰的看着老妪,防止她逃跑。
及至午时过后,有一道身穿白色大氅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轿子旁,低声回禀道:“帮主,那孩子刚才已经醒了,看情况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哭声中气十足,状态应该是稳定了。”说罢,他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老妪,“韩疯子正在购买酒食,要请这老骗子吃酒,感谢她救了孩子一命。”
“救命?韩疯子自从武功尽失之后,我看是真疯了!”
轿子里的声音像是在嘲讽着什么,却又轻飘飘的,让轿外面的候着的白衣男子难以揣摩,不知此时应该如何接话。
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姐脾气越来越怪,他也越来越为帮主担心。同时他也知道,如果那个心结不解,恐怕谁都没有办法让帮主开怀。
“韩疯子也是一片护主之情,况且...”虽然顶着小姐的盛怒,但此时该说的还是要说。
“南枫!用不着你来给他脸上贴金!”宫装女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当初抚养幼子之事是他自己主动接下的。如今事情办的不好,那也怨不得别人!”
“是!”轿子旁名为南枫的男子此时也不敢再去忤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