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道:“老先生,那你知不知道把尸体送到这里来的人是谁?”
老乞丐说:“知道,全都是胡颉儿的小厮!我以为你们突然来到黄粱一梦就是要找这无名尸?结果,居然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找谁。”
仝允对尉迟真说:“尉迟兄,要去找到这些小厮吗?”
“可以,不过,确认谁是凶手根本不重要。”尉迟真看了看尸体,继续道:“眼下这具尸体如无意外就是失踪几日的刘工头之子刘能,只是就算我们能证明此事也不能拿胡颉儿做什么。”
——我们要查的是盗佛案。
尉迟真讲道:“这起凶杀案因盗佛案起,只能先破盗佛案才能想办法将胡颉儿定罪。”
大理寺的捕头看老乞丐道:“老家伙,你可知道最近往来赌坊最密的掮客是谁?”
“我天天在那附近转悠,这种事想知道一点都不难,只是……”他伸手做了个讨钱的动作。
仝允干脆再给对方十两。
“你说得不错,最近确实有一人来往黄粱一梦甚密,他进赌坊不为快活,只做生意,每一次来都带着几辆驴车,几个大箱子,一进一出,然后出来孑然一身,什么都没带出来。”
“对,看着像是城东老刘家的,就是做雕刻的匠人。”
“真不知道匠人来这种地方能做什么生意……最近黄粱一梦也不搞扩建啊?”
尉迟真、仝允听罢,暂且回广寒阁再议。
第二天,北山之北的荒坟被影卫层层包围,密不透风,黄粱一梦像是惊弓之鸟般忽然宣布无限期歇业,胡颉儿自以为能借此蒙混过关,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此番举动间接导致许多靠山吃山、靠赌坊吃赌坊的人无处可去,终日流落大街。
接下来的几天内,尉迟真、仝允,以及广寒阁的梅星河,他们在老乞丐的指认下很快找到了跟“老刘家”做生意的小厮。
小厮眼见是梅相公麾下,立马在广寒阁招供。
“这批货从胡颉儿手中低买高卖,直接送往太平道众手里。”
起初众人略表疑惑,这不是刘能从紫竹林内带出来的废弃材料吗?如何能卖出价钱?
小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尉迟真此时恍然大悟,接着道:“当然是废弃材料,不过其中也夹杂着能用的材料。”
他让仝允和梅星河回忆一下佛像被盗的整个过程。
“首先,刘工头来到紫竹林第一日就定下了规划,以防在此期间弄坏佛像其它部分,他选择用布帛裹住身体,只露出头颅部分,他以为只要每日定时检查,绝不会生出事故。”
“谁曾想,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蒙骗自己?刘能在每次检查佛像时故意只露出还在的部分,实际上他每日每夜都不断在往外运送‘佛像’,具体的方法就是‘肢解’,像这样。”
尉迟真拿来一个烛台,用布帛盖住一部分蜡烛,只展露出其中的一根,然后告诉众人道:“我声称里面所有蜡烛都还在,大家有问题吗?”
众人如是点头确认。
随后尉迟真掀开布帛,却发现布帛之下所有蜡烛都被弄断了。
“就是这样简单的障眼法,骗过了刘工头、骗过了所有人。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跟所有目击者的证词对应得上。”
仝允附和道:“所谓能用的材料原来就是佛像本身?胡颉儿分明把佛像卖给了朝廷,现在却还想办法诓回去,真是贪得无厌!”
梅星河先是安排所有证人回去,再回来与那二位商议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找到佛像的剩下的其它部分。”尉迟真道:“如果佛像真的已经被熔炼成废铜废铁,那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梅星河露出了钦佩的眼神,问道:“去找太平道?”
“可是我身份卑微,不好行事。”尉迟真难为情地低下头,坐在地上苦恼不已。
仝允此时站了出来告诉他:“此事就交给我吧!”
“还有我。”梅星河道:“妾身尚且能以梅相公的心腹自居。”
三人达成共识,正式开始这场赌上性命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