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看向对方手指的方向,那是一群大惊失色的工人小厮,他们听到那个苗女监工这样斥责自己,纷纷停下了工作,走到阿鹃身后。
“他们可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吧?”赵括见这些工人一个个面浮难色,想来肯定是阿鹃为难了别人,于是想为他们辩解一番,道:“依我看,这宅子现在业已盖成,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让阿鹃姑娘不满意了?”
“奴家让他们雕玄鸟,种杜鹃,他们就没做好!”
听阿鹃娇嗔一声,工人有一个颇有话语权的少年老成之人站了出来,解释说:“回阿鹃姑娘,这是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玄鸟,要不然,我们怎会不按照你的吩咐做。至于种杜鹃花这件事……如今大雪漫漫,如何播种?”
“可是……”阿鹃语塞半晌,突然红了眼睛,抽泣着回答说:“奴家的家里,杜鹃花都是随地可见的,我的家门前就有漂亮的玄鸟图案……在那里,也不会有这样渗人的‘雪’!”
说罢,赵括才知道面前的少女念家心切,身边又无人依靠,难免会有这样令人难堪的表现。然后,他连忙驱散着仍旧不知情况的诸位工人,让他们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工期,旋即和自己妹妹一起陪着那苗女闲聊至夜深人静之时。
一般到夜深时刻,总会有赵家的小厮前来催促赵氏兄妹回府,可是这夜来的却是阿扁。
阿扁作为后厨庖房的一员,总不能天天干着跑腿传话的活,今夜赵苇老爷派他来,是因为整个赵府都因为一个消息而被搅得天翻地覆。
原来童家父子听闻童耀竟在沃野镇大肆宣扬自己娶了一个寡妇为正妻,随后还无视自己父亲的意见,私自发布新的政令,撤走了所有在外援助武川贺拔氏的兵力,大散千金慰劳伤残老兵、死伤军属。
为了了解其中详情,更是为了制止这样的愚蠢行为,暂居御夷镇的童家父子只能连夜启程回到沃野镇,将那起极其重要的联姻之事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