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置身于车水马龙、喧嚣集市之中,好像已经是上辈子时发生的事情。
白凤安置好马车后,照顾着两位女子拿上重要的行李。譬如小地图册、地方风物志、跌打创伤药等等。
那位少年剑客背着大包袱,姑娘则拎着小包袱,陆续跟随苏青的脚步踏进同一家客店,俨然便是经过长途跋涉的羁旅之人。
起初,三人与苏青之间佯装互不相识,只是远远地彼此顾盼,使劲打手势、使眼色、努努嘴,皆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用意。
鉴于周遭有很多人经常能够擦肩而过,时而是掮客打扮的小厮,时而是武士打扮的护卫,时而是寻常百姓模样的人。
他们样貌各异,语气各异,唯有进出客店休息的目的是一致的。有了他们的掩护,才让那四位之间的暗语得以实施。
在这个窄小暖和的黄色土房子里面,一时间充斥着各种情绪。
少时,苏青突然对白凤几人招招手,只道:“你们终于来了!快过来,见过我们的新老板!”
三人听罢,马上扛起行李包袱,小跑着推开来往行人,匆匆而至。
苏青继续道:“尊敬的阿波罗斯先生,你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二位姑娘。”
阿波罗斯擤了擤鼻子,瞪大圆滚滚的双眼,双手一直在半空中比划、打量着慕容嫣和紫钗的身体,就像是在测量尺寸一样,随即连连惊叹道:“噢,苏公子,你当真没有欺骗我!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人,真是上天眷顾,让我阿波罗斯在准备回家之前找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钗看着阿波罗斯奇怪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让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男人的注视。很快,她悄悄躲到了所有人的后面。
慕容嫣亦是颇有成见地问道:“阿波罗斯先生?你找我们有何贵干,小女子可不记得曾在何处认识过你?”
“该不会是我们的苏公子又做了什么好事吧?”那位少年剑客在旁冷眼讽语,左手从没离开过佩剑。
阿波罗斯见状不妥,连忙上前恭维道:“不不不,你们误会苏公子了!两位尊贵的小姐,还有这位英姿飒爽的公子,是我对苏公子有要事相求!方才我们私底下达成了一笔交易,明日,我便让你们作为我的随从一起到沃野镇去,今天晚上,还请各位好生休养,勿要顾虑!”
“哎哟喂,幸好还有阿波罗斯替我仗义执言,如若不然,本公子跳进黄河水都洗不清了!”苏青饶有趣味地笑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噢,哈哈哈……”阿波罗斯不禁咯咯直笑,颤抖着浑圆壮硕的身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拍那身紫红色衣裳,与苏青亲切地相拥,只道:“苏公子,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吧!”
“老板,我哪敢吩咐你啊?你老人家先去休息,我还得跟我的朋友们准备明天的务事呢!”
那西域商贾知道此事甚是隐秘,非常识趣地尽早告辞了。
苏青见其他三位友人满脸不解,却也不急赘述其中内情,只是神秘兮兮地带他们找到各自的房间,兀自与白凤私下商榷二三,便度过了这一日余下的时间。
到了翌日清晨,由阿波罗斯领导的西域商队继续浩浩汤汤地往西边走。
沃野镇地处北方七镇的最西边,连接着中原和西域诸国,阻隔了北方柔然从西边进军中原的可能,是极其重要的交通要塞。
这里既有西域之风,又兼具中原之美。这里因为曾经英雄辈出而名冠七镇,也因为有一片绝美的“七彩花田”成为了许多文人雅士采风探秘的好去处。
白凤几人名义上虽是阿波罗斯的随从,实则享受着与阿波罗斯等同的,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待遇。受到异常尊敬的慕容嫣和紫钗更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渐渐觉得事态诡异非常,一路上不住地问苏青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故弄玄虚的苏青自是避而不答,找借口东躲XZ,故意让别人找不到他具体身在何处。
那位少年剑客对待慕容嫣自是寸步不离。他总是骑高头大马默默守候在她所乘坐的马车旁,但是即便时而会谈笑风生,却也与苏青一样对那桩交易避而不谈。
慕容嫣向来对白凤报以无条件的信任之心,因此不曾动摇过,但是紫钗的焦虑情绪却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她。
“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卖给那个西域人了?”紫钗不止一次哭丧着脸,如此凭空抱怨道。尽管她早已不是谁人的奴隶,从前的记忆依旧刻骨铭心。
慕容嫣听闻后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学着白凤那样默然不语,眼睛有时瞧瞧窗外的人,有时又回到马车内看看紫钗的愁容。
时过境迁,众人顺利通过关卡,进入沃野。
将近百人的队伍一齐涌上街头,就算是双眼如鹰隼般犀利的杀手斥候也认不出里面有何异样。
在这样隆重的出行中,慕容嫣和紫钗被白凤护送至城中商驿歇脚。他们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