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知是命中注定,抑或是弄巧成拙,当初白凤决定在旅途中不靠近沿路城镇的提议当真是救了他们一命。
据那位日夜奔驰在路上的信差所言,怀荒镇的萧嗣古早在几日前便已疏通好人脉,命人飞鸽传书,快马加鞭地前往各镇商会商行,他联合六镇中的同党,勒令他们一旦见到以苏青为首的一众四人在镇子里出现,就立刻将这一行人扣押起来。
白凤和苏青听罢,速速请来人坐在篝火旁,顺便送去一瓢水让其舒缓气息。
“怎不知,萧嗣古居然会对苏公子如此上心。这一番行动下去,可是要花费许多礼金和信誉才行。”信差举起水瓢豪饮,湿湿嗒嗒地湿了半张嘴,随即卷起衣袖往嘴一抹,继续道:“我家夫人收到萧嗣古的来信后便立刻发散人手,让好几个小厮同时从怀朔镇出发,争取在萧嗣古手下救回苏公子,而负责前往沃野镇方向找寻苏公子的便是在下!”
“等等,难不成,你家夫人是……”苏青坐在三个男子中间,面对篝火,额头上竟然慢慢渗出来几粒汗珠,但是他的身体是十分僵硬的。
“怀朔镇?”白凤先前查阅地图时便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这次经过他人提起后,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留在马车内休息了大半日的两位女子也跟着走了出来,她们拿着酒水和肉款款来到火堆前,一人在煮着肉,一人在斟满几碗酒,然后接连向他人问道:“草原上竟也有稀客来访?”
苏青桀然一笑,回她们二人道:“那可真是一语成谶,让你二位说对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碰上的事情。”
“凤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慕容嫣一边说着,一边给几位满上酒。虽说他们本不该在旅途中喝酒,但若是连酒水都没有,这旅行的过程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太过煎熬了,所以他们每天都会喝上一点,聊以慰藉。
“啊,只是忽然想起,师父他老人家好像提起过怀朔镇……”白凤喝着酒水,刚觉得有一股温润气息涌上心头,猛然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任何程度的事实,于是壮起胆子,问道:“苏公子,这位夫人到底是何人?”
苏青道:“之前跟你们提到过,怀朔镇的高门黎氏曾与我有过一段情缘,想来此次是她要这位小兄弟奔赴沃野寻人的吧。”
“正是!”小厮道:“我家夫人得知苏公子又不小心惹上了麻烦,又急又燥,临时喊上我们几个马术了得的信差去办好这件事,原来是因为你们有过一段情缘啊!”
“你不认识我?”
“小人只在夫人麾下做事半年,所以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嘿嘿……”那小厮略显羞涩地笑了笑,这时旁人才发现他的年纪比起苏青要小得多。
慕容嫣见白凤很快就把酒喝完,生怕他又醉倒一次,惹出是非,就偷偷在他的碗里换上了清水。白凤这个年轻酒槽子,刚把碗递到嘴边便发觉不妥,旋即幽怨地与那位鲜卑巫女相觑须臾。
“诸位,你们还是快随我去怀朔镇吧!”那小厮喝干最后一口酒,立即起身讲道:“若是执意继续前行,恐怕只会是自投罗网。”
“这位兄台,我们还有急事,路上可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白凤也随之站了起来,拱手敬道:“况且我们怎能知晓,难道去了怀朔镇便不会被萧嗣古的同党围追堵截了?”
“行,你们可以不去,但是苏公子一定要跟我去!”
“这,这不太好吧!”苏青看着几位跟自己一路走来的朋友,心有余悸似的,毫无底气地说:“你就不能,让你家夫人亲自出面替我解围吗?”
苏青话音未落,那小厮就气恼地斥责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家夫人亲自来到你这厮面前?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夫人身娇肉贵,日理万机,平日里接待的多是些名士富商,再卑贱者,也不乏风流骚客。敢问苏公子又是哪方名士,哪位骚客啊?”
“我……”苏青顿觉咂舌,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来他还有说不出话的那一天。不过,一旁的紫钗却突然挺身而出,替他解了围。
只见一个小个头姑娘欺身至苏青面前,狠狠地把那小厮推开,说道:“苏公子再怎么不入流,也比你强得多,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们才不稀罕你们家夫人的庇护呢,我们自己就能躲过去!”
“喂,你这小丫头怎能凭空辱人清白!生得怪模怪样的,嘴里还那么不干净。”
“你,你这个无礼之徒!”紫钗气得直跺脚,差些便要从身旁的篝火里抄起火把丢过去。最后还是慕容嫣赶紧把她拉回自己身边去,阻止了一场无谓争端的发生。
苏青见那两位女子走远之后,适才笑眯眯地走过去安抚黎夫人的手下,拍拍对方的肩头,讲道:“小老弟,方才那位是我的远房表妹,平日里疏于管教,还望见谅。”
“那苏公子可是想好了?你是执意要独自去沃野镇,还是先与小人我去怀朔镇面见夫人?”
苏青道:“待我先与几位朋友商讨商讨。”说罢,他便拉着白凤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