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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府诗会,景阳府与中州府,杨复记得这诗会已经办的有好些年了,现如今已经不止是举人士子们的聚会,也已经成了两府之人共同的节日。只不过因为邻府经济略比景阳府好些,所以向来这诗会是在邻府举办的,今年却‘特立独行’在景阳府内举办了。看来章知府的威望确实不低,要不然邻府的知府也不会如此自甘退让。
虽说是今年在景阳府举办,却也应当不会出现昨日‘鹿鸣宴’的尴尬,章知府只是主持,而具体的举办则是早有人安排妥当。要不然若是让章知府操办,以他的性子,杨复已经可以‘恶趣味’的想象到这次诗会是何等的务实了。
路人甲‘春眠不觉晓’
路人乙‘额……你赢了,我们走!’
再见!
你好!
路人甲赢,诗会结束。
章知府不会将公文也带到诗会上来吧?杨复想着,这应当是有可能的。
诗会是在穿城而过的河岸边举办的,本就是繁华路段,也是观景的好去处,如今诗会更是接踵而至,河两岸过人的马路已经走不得人了,就连宽阔的河面也已经被游船霸占了地方。
河道并不是直直一条,此处便是河岸最为突出的一处,也不知从何时起,从河岸突出到河面的长汀上建了一个很大的长亭,这长亭是整条河最为值当观景的地方,如今便成了诗会所在。
两府诗会原本只是两府士子交流的盛会,但却因着地域的情怀,渐渐地已经演变成每年两府力较高低的战场。作出诗词,在场的都是士子,自然会评论一二,只看哪府能技高一筹,作出比另一府高一等水平的诗,那便是胜了。往年,两府各有输赢,新晋士子谁都不会服谁,怕是战意更浓。
杨复本不欲来此,但无奈此诗会本就相邀新晋士子,作为解元杨复自然不能不来。另一则,杨复实在是被那章知府误会怕了,想来那知府已经先入为主,对自己有了成见,怕是做什么都是错的。杨复又不会先去突兀的解释以求得谅解,那便只能‘不做’,不做便没错。
杨复倒不也不是惧他一个知府,后世的观念尚在影响着,使他总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感受到‘尊卑顺序’。不过,到底是一个知府,被误会总是不好的。
“那便是柳庵嘛?果真有些实力。”
柳庵,是中州府的举人。诗词上乘,远近闻名,杨复也听过此人的名字。是早两科的举人,年岁比杨复大上几岁。
柳庵神采奕奕,后边的中州府众士子亦是神色喜庆,而对面的景阳府众人则是丧气弥漫,神色不甘,看样子这柳庵已经连胜几轮了。
“如何?可是服与不服?”中州府士子说的颇有些得意。赢了景阳府,他们这些回府自然也能成为‘大英雄’。
景阳府百姓瞧得紧张,纵使不甘却也只能盯着本府的那些士子,期望着能有个站得住脚的,好煞一煞这些中州士子的神气。
士子们面面相觑,已经落败的则是不甘之下鼓舞着别人,已知对手柳庵的实力,不少士子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景阳府这边一时冷了下来,只得看着对面的中州士子颐指气使的叫嚣着。
“不敢?那可得向我们这位刘士子认输了。”
“再不来,那我们今年这诗会可就是我们中州赢了。”
“是啊是啊,快快说句话,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在这儿等着。”
景阳士子默不作声无人敢作应答,百姓哪个会有好心思,个个唉声叹气的。
“我来试试。”景阳士子中终于发了声,慢慢吞吞的从人群里出来一个书生,只是杨复看那样子,似乎这位底气不足,才气怕是与那位柳庵差上半截。
果不其然,那柳庵一张口便是首秋风诗,杨复虽然离得远,但总有人及时传着,落在杨复耳里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杨复细细品了品,自认不会作诗,但赏诗的能力还是有的,柳庵这人名声能够传到景阳,果然文采斐然。杨复觉得,那位景阳士子已经输了。
中州府的士子欢呼声更浓了,又下一城,这柳庵显然已经成了中州士子的核心。中州士子奚落着,景阳府的士子们又是死寂一片,纵是屈辱却也没的反抗,自己这边的实力明显跟那位柳庵不是一个档次的。
‘唉,’谁还没个地域情节呢,围观的百姓失望一片,往些年这诗会一直都在中州举办,如今终于轮到了景阳府,却不曾想竟被人赢得如此轻松。景阳府输给中州府,这消息可是哪个景阳府的人都不会服的。
“爹爹,你瞧啊,你看那些人,得意死了,爹爹怎的也不管管。”自己的爹爹是景阳府的知府,若是景阳府输了,可还不是丢的爹爹的脸面?章珺娘可是关切急了,忙是告诉着章知府两府的‘战果’。
长汀很大,在尽头还有个亭阁,章知府如今便坐在这儿,桌子上摆着厚厚的一叠公文。听见女儿的抱怨,章知府仍是自顾自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