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做的妥帖,却不想这字条在吾羲离开后,引发了一桩祸事。
而眼下吾羲骑着灵骕,风驰电掣般地远离了无为山,直到那山越来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浅,直到与地平线融为一体。
翌日的清晨。
吾羲牵着灵骕走在大街上,一人一马都垂丧着脑袋,全然没有了昨日出发前的意气风发。
夜里阴云蔽空,不见星月,难辨方向,加上灵骕不服控制。到早晨问了人才知道自己跑反了方向,本该北上帝都,此时却在南下的湘南。此时已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
湘南是座水城。这里到处都是水,只要有人家的地方,不出五步都能看到水,江、河、湖、泊……处处可见。吊脚楼的房屋,挤挤挨挨地傍着着大江小河。
此时太阳还未出,整个水城,还都在沉睡。
但是卖早点的店家已经早早地熬烂了粥,蒸软了包子,豆花煮的又浓香,店面收拾整齐了才将贴着品类价钱的招牌挂了出来。
吾羲循着味道过来。“店家,我要一碗粥,一屉素包子。”
“呦,还真早哎!”店家说话的强调打着转儿,仿佛唱歌一般,朝屋里嚷了一声:“小罗,赶紧招呼客咯!”
店家的小哥麻利地将一屉晶莹饱满的大包子并一大碗粥端上来。吾羲舀一口粥,那粥的米粒各个开花,含在口中登时在嘴里化开了,香浓无比。
吾羲坐在门口,一手牵着马,一只手吃饭。
水面上烟波浩渺,沿河两岸的房屋都隐在薄雾里。一只狭长筏子,在雾中缓缓滑动,带着斗笠渔翁撑着长长的竹竿,将水拨的哗哗响。
“出太阳咯~”渔翁的嗓音高亢洪亮,带着江水连环的悠悠意味。那雾变得透明起来,一抹金光透出东方天际,顷刻间,烟销日出。
那筏子磕了岸,竹筏上忽然一道人影跃起,直接落在岸上,惊得筏子上鱼鹰纷纷下水。
这人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了一套短打,蓬蓬的短发,五官英俊,是个朗眉星目的年轻小伙儿。
他一边走一边从身上摸出来一粒银锞子,头也不回地往筏子那头一扔,银锞划了道弧线,稳稳落入渔翁脚边的鱼篓里。“谢谢伯伯咯!”
那老翁朝鱼篓里瞥了一眼:“哪里用着这许多钱咯?”
那年轻人也不答话,笑着摆摆手直接往这家早点铺子来。
店家笑呵呵迎道:“来咯!”又朝小罗道:“一屉肉包、一碗豆花。”
那年轻人笑道:“老板发财!请了个小二哥?”
店家笑呵呵将年轻人往屋里请。
“不用,我还坐老地方。”年轻人摆了摆手,瞥了眼吾羲:“哟!今儿我不是第一个咯!”
吾羲见那年轻人与店家言语间颇是熟络,该是常客。
这年轻人走到灵骕的面前,叹了句:“好马!”伸手要去摸马头,却被灵骕嗤了个响鼻。
年轻人敛去脸上的笑意,神色威严起来,目光沉沉。
灵骕踏了踏蹄子,缩了两步。
吾羲忙扯住缰绳,打量这个年轻人,怎的一个眼神就让灵骕往后缩?
年轻人嗤笑一声:“都说‘人善被欺,马善被骑’,这哪是善恶的问题?明明是强弱的问题。”
小二哥小罗已经端上来了一屉肉包,把豆花芡了汁儿稳稳端过来。都放在吾羲的对面。
年轻人坐下,搅了搅豆花,也不用勺子,端着碗呼噜喝了一大口,然后砸吧嘴,仿佛吃了人间至味。又用筷子插了肉包,一口咬下半个,烫嘴,剩下的半个包子汤汁外溢,散发浓浓的肉香。
吾羲已经很久没有沾荤腥了,闻到这味道,有些愣,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刚才完全没有想起来要肉包子。
那年轻人见吾羲看着自己:“想吃吗?你自己夹。”
吾羲看这年轻人,迟疑了片刻,觉着这肉包的味道实在诱人,便伸了筷子夹了年轻人的一个肉包。又将自己的素包子夹了两个,放在对方蒸屉里。
两个素包换一个肉包。年轻人笑了笑,也没说话。
吾羲咬了口肉包,只觉得鲜香四溢,满口流油,几乎要咬了自己的舌头。
二人无话,却是同时吃完了早点。
那年轻人将筷子一搁,道:“店家,身上没银钱咯!记个帐,等领了工钱还你!”
那店家笑道:“好嘞!今儿是二十五个钱!”
那年轻人正要走,却见吾羲浑身上下地摸索。
吾羲又起身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昨天在善渊阁搜罗的几粒碎银子,不知颠到哪里去了。立即尴尬得满脸通红,想了想脱了身上的袍子:“店家,我银钱丢了,我这袍子抵给你吧。”
店家看了那一眼素袍子,一顿早饭,哪就能至于让人脱了衣服抵钱?吃亏是福……店家正要摆手。却听旁边那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