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掩埋,瘟疫之气很快便在天府之国蔓延,清军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不得不作出暂时退出四川的决定。
康熙皇帝“屠尽四川鸡犬不留”的圣旨让杀进来的清兵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没有粮草,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饱尝瘟疫之苦。
清军走后,广袤的蜀山蜀水仿佛再无活物。
翠翠成了一只在岷江沿岸流浪的猴子,他无家可归,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族群。
他曾经想过回归猴群,但他现在并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猴子,他的心中还有太多的牵挂和怎么也忘不了的责任。
翠翠经常会回到重瞳观,在四面漏风的大殿打坐冥想。
他多次努力想要施展思存之术,希望像过去一样,看见一些自己渴望见到的景象,比如,平樨师兄的下落。
可惜,他毕竟是一只猴子,还达不到杨展作为人时的境界。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一无所获。
春去秋来,即使无人欣赏,岷江风月依然美得炫目。
杜鹃鸟依然啼鸣着:“子归,子归,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翠翠疲惫地在四目仙翁的座前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听到了熟悉的竹笛之声。
他猛地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听了一下,这不是梦,是他,一定是他。
师兄
翠翠往后山飞去。
他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止了步,满眼泪水地凝望着葛宝师父坟前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啊,师兄,我终于见着你了。
可是,我现在只是一只猴子,你还认得出我吗?不,你定然认不出我。
别说你双目失明,就是你看见翠翠,又怎能知道它就是我!
翠翠悄悄过去,静卧在平樨脚下。
一曲既罢,平樨轻叹道:“师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