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勘说道:“严格说来,不是小人和他取得的联系,是他派了个人,偷摸出城,与小人取得了联系。郭黑说,他愿意做明公的内应!”说着,高举起一份问卷,奉给莘迩,说道,“这是郭黑献给明公的城中守备图。”
张龟拿住此图,呈给莘迩。
莘迩打开观看,见图上画了个冀县的城池形状,城头、城内各处都有多少守卒,守卒皆是何人所部,俱标注得清清楚楚。
看完,莘迩给张龟、唐艾瞧看。
张龟、唐艾看罢。
张龟细心,蹙眉问道:“田将军,那与将军联系之人,可果是郭黑所遣么?”
田勘明白张龟担忧的是什么,不外乎担忧这会不会是同蹄梁派人送出来的假消息,以欺骗莘迩。田勘恭恭敬敬地说道:“张公请放心。与小人联系那人,确是郭黑所遣无疑!”指了指张龟手中的图纸,说道,“这份城防图,小人也敢拿脑袋担保,半点不假!”
张龟与莘迩说道:“明公,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个好消息,这对我军明日的攻城大有利处。”
莘迩想了一想,说道:“城内现下同蹄梁、郭黑彼此猜疑,他俩肯定不会联手施计,此其一连日来,於城外土山上监视城内,亦没有发现城内出现火拼,这亦就是说,那个潜出城外,来与田将军相见的郭黑之使,也不可能是郭黑被同蹄梁擒下后被迫派出的,此其二。这个消息,应当不假。好啊,田将军,攻城还没开始,你就已立下大功一桩。”唤帐外乞大力,令道,“取金饼两斤,赏给田将军,以酬田将军此功!”
田勘伏拜说道:“明公,末将敢有一请!”
“什么请?你说。”
田勘说道:“明公大恩,末将无以为报,唯效死力!明日攻城,末将敢请明公,用末将部为明公前驱!”
莘迩沉吟了下,说道:“将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唯将军所部的士气,现下可能用么?”
却那田勘所部,已经是投降蒲秦的败军,现又被莘迩打败,降了莘迩,堪称是三姓家奴了,那么如此一支连败,在不长的时日里,接连转换主人的军队,如果用来先发的话,士气方面的确也许会有问题。莘迩的此问,不无道理。
田勘很有信心,说道:“士气方面,请明公勿忧!今天上午,小人巡营时,问过呼衍宝等诸奴了,诸奴辈皆与末将一个心思,都愿为明公效死,以报明公厚恩!明日攻城,明公就请在望楼上观战,看小人等如何奋勇拼杀,为明公先登冀县城头!”
话说回来,田勘所部的将士,无论羯人、抑或唐人,又或鲜卑等别族,他们的家乡都在徐州,於今他们身处关中,距离徐州十万八千里远,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们这支部队,实际上已是无根之萍,近似等於“雇佣兵”,或言之,“听天由命”的性质了,那么反正不管给谁都是卖命,则换个主人的确又似乎亦无所谓。田勘的信心,也有来由。
明天的攻城,是攻冀县城的第一天,通常来讲,起初几天的攻城,都是试探性的进攻,目的是为寻找城防的漏洞,而非真正的攻城,出於这个原因,莘迩稍作思忖,便就同意了田勘的请求。
这天晚上,莘迩、令狐乐等等营中各棰牛杀羊,犒劳将士。
将士们饱餐一顿,酣睡一夜。
翌日一早,各部出营,围攻冀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