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再遣的援兵,估计人数还不会少,如果等到他的这批援兵来到,冀县城,大概就不会好打了。”
这是在来冀县的路上时,令狐乐与陈不才讨论得出的结果。
“大王所料甚是。之所以到现下,我还没有展开对冀县的围攻,正是在等大王的到来。我原本定下的计划,也已经告知过大王了,便是等大王一到,即对冀县展开攻势。我所部将士,已做好了备战,大王所部刚打下略阳,又行军两日,大王你看这样可好?不如明天大王所部休整一下,待到后日,咱们就便攻城,何如?”
令狐乐刚打赢一场胜仗,心气头正是高的时候,只感觉连一天都等不及,但是莘迩说的也对,他的部队确实是需要做一定的休整。
他读过不少兵书,对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就说道:“好!便如将军所言,后天攻城!”顿了下,问莘迩,说道,“冀县是秦虏西境的雄城,刚才入军营时,孤专门远观了下冀县的县城,果然城墙坚固其城内守卒,孤闻之,约有万人。城既坚牢,守卒复多,攻之或会不易。不知将军可已有攻城之策?”
莘迩照例先作反问,问令狐乐,说道:“大王必是已有对策了?”
令狐乐意气奋发,说道:“孤部将士士气正高,后日攻城,孤愿麾兵先攻!”
莘迩笑了起来,说道:“诚如大王方才所评,冀县城坚兵多,如果硬攻的话,确实不好打。故我之愚见,这场仗,最好换个办法来打。”
“什么办法?”
莘迩笑道:“大王,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记得,之前大王小时候,大王还问过我,兵书上的这句话是何意思?何为攻心?为何攻城为下?而下大王亲自领兵征伐,经过略阳一战,大王对此话想是应已有了实际的了解了吧?”
令狐乐点了点头,回想在伤兵营见到的那惨烈景象,犹心有余悸,深有感触地说道:“守卒有城墙为倚,攻城的一方必须佯攻,的确打起来吃力,并且伤亡也大!若能攻心,自然是攻心为上。”
“大王,打冀县,我就打算攻心为上。”
令狐乐若有所思,看向莘迩,说道:“原来将军已有定策。”
莘迩把挑拨同蹄梁、郭黑、姚桃等关系、以乱守卒军心的这条计策,原原本本的给令狐乐说了一遍,说完,抚摸颔下短髭,笑视令狐乐,说道:“其实略阳此战,大王采取了硬攻的策略,固然甚佳,但以我之陋见,好像也还有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莘迩说道:“围歼同蹄俞部的时候,大王如果能集中所有兵马,全力以赴,不仅仅是令曹将军一部前去进击的话,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把同蹄俞部彻底歼灭,同时是迅速地彻底歼灭,这样一来,就可以赶在略阳县的守卒得讯以前,便兵至略阳。到略阳后,用同蹄俞部的降卒、俘虏为诈,骗开略阳城门,岂不就可不费一兵一矢,便取略阳了么?”
帐中麴爽、曹斐等将闻言,面色各异。
令狐乐略作沉默,说道:“将军言之有理!是孤当时没有细想。若当时孤用了将军的这个办法,略阳县城此战,或许会减少许多我军的伤亡。”
谈谈说说,莘迩又给令狐乐说了些冀县城中已知的情况、蒲茂那边的动静,并捎带地提了一些南阳方面的战况,桓蒙、莘迩名义上俱是唐室的边臣,故此他与定西,或言之他与陇地间的联系,主要是和莘迩联系,与令狐乐很少来往,所以南阳的战况,令狐乐并不知悉。
却是已到傍晚,莘迩称已经令人在自己营中又备下了酒席,再度邀请令狐乐赴宴。
令狐乐说道:“不如等到打下冀县城后,再一并饮酒庆功。”
等於是委婉的再度拒绝了莘迩。
莘迩并不见怪,反是称赞说道:“大王以国事为重,那就等打下冀县,再饮这酒吧!”
令狐乐不赴宴,而天色已晚,后天就要攻城,许多军务还要安排,莘迩遂就告辞。
却说莘迩走后,陈不才与令狐乐说道:“大王,征西将军刚才说打略阳城可用另一种办法,臣以为征西的此策,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小宝,你也这样想?”
陈不才怔了下,说道:“臣也这样想,大王也是这么想的么?”
令狐乐说道:“略阳守将又非傻子,会有那么好骗么?”
陈不才说道:“是啊,大王,臣亦如此以为!既然大王不赞同征西此见,为何不当面向征西将军指出?”
令狐乐淡淡说道:“孤就算给他指出,又有什么好处?不如就让他觉得孤信他这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