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斐跳下马,与郭道庆见礼罢了,说道:“老郭,觐见过大王了么?”
郭道庆说道:“觐见过了。将军,大王与麴将军决意不在獂道县休整,现在就往攻略阳县。不知大王的这道军令,将军可有收到?”
“刚刚收到。”
“将军对此,以为如何?”
曹斐挠了挠胡须,说道:“幼著来书,想与大王见上一见,当面商议底下的用兵方略,却大王以兵贵神速为由,回拒了幼著的请求。现下大王既然决定不在獂道休整,马不停蹄,便往攻略阳县城,你我身为臣属,从令就是。”
郭道庆皱眉说道:“大王和将军所部都是从王城来的,长途行军七八百里地,连日未歇,下官愚见,若是不作些休整,便往去攻略阳县城,万一”
“怎么,你担心万一打不下来?”
郭道庆老老实实地说道:“不敢隐瞒将军,下官确有此虑。”
“与老麴合兵以后,而下我王师两万余众,多为沙场老卒,百战精锐,以此劲旅,出其不意,攻彼略阳小城,就是部队缺乏休整,也不在话下。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忧了。”
曹斐倒是充满信心。
郭道庆提醒他,说道:“将军是不是给莘公去封信,讲说一下这个情况?”
“我在接到大王军令的同时,就已经遣吏前去冀县外的幼著军营了。”
却是和郭道庆不约而同,曹斐也是表面上恭谨地接受令狐乐的命令,但私底下立刻派人赶赴冀县,将此事告诉莘迩。
郭道庆便不再多说,冲曹斐二度行了一礼,说道:“大王令下官即日返回平襄县外,继续围城。将军,那下官就不耽误将军的军事了,这就告辞。”
“好,你去罢。”
临别之时,郭道庆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叮嘱,说道:“将军,略阳县城的秦虏守将向有骁勇之名,略阳县是略阳郡的郡治,并是渭北的重镇之一,城池亦颇坚牢将军从大王此往攻之,系大王继位以今,亲伐秦虏的首战,将军可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系大王继位以今,亲伐秦虏的首战,将军定要谨慎小心,千万别出了岔子”云云,直白点讲,郭道庆的意思其实就是:这一场仗是令狐乐继位以来的第一场仗,令狐乐尽管好读兵书,在陇地士大夫中挺有尚武的名声,可到底年轻,经验不足,真到临战的时候,也许会举动错乱,布置失宜,是以曹斐务必要於关键的时刻,该进言的,就得进言。
曹斐明白郭道庆的意思,郑重地说道:“你放心吧,老郭。幼著给我来的有信,信中已经嘱咐我过了。这场仗,用幼著的话说,是只能胜,不能败,我必不会掉以轻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曹斐、郭道庆分道扬镳。
郭道庆东北而向,还平襄城外的己军营地曹斐率引太马等本部步骑,跟随令狐乐,过了獂道县城,径朝东边二百多里外的略阳县而去。
且不必多说。
只说郭道庆、曹斐的军报,几乎是同一时间,送到了冀县城外,莘迩的军营里。
大帐中。
先后看过这两道内容相近的军报,坐於胡坐上的莘迩神色从容,笑顾帐中诸人,说道:“大王言兵贵神速,侵略如火,不欲与我此时相见,已引兵前攻略阳县城去了。”
张龟拊掌,赞叹地说道:“知大王者,明公也!”
原来,早在去书令狐乐,提出见上一面时,莘迩就与张龟等说过,估计令狐乐不一定会肯答应现在见面,他很有可能会马不停蹄地直接向略阳县城发起进攻。
一切皆被莘迩料中。
莘迩抚摸短髭,悠然说道:“大王尚是垂髫孩童时,我与大王就熟得很了。也就是在卿等面前,我说句托大的话,大王可以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我自是还算了解。”
“明公,咱们本来定下的作战计划,即是打下临渭县城,扼住渭水以后,便攻略阳县城。大王虽暂不与明公面议,但他率麴、曹二将军,前去攻打略阳县城,却是正与明公的部署相合。”
令狐乐见或不见莘迩,莘迩都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莘迩和唐艾、张龟议定的作战计划能够得以实现,张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他简单地说了这么两句后,顿了下,把话题转到了另件事上,说道:“明公,北宫将军昨天军报中所禀之姚桃,以及且渠元光此个逆贼两人率兵来援天水、略阳,已经将至临渭县此事,不知明公可已经考虑好了对策?究竟是拦截,还是不拦截?”
昨天下午,莘迩收到的北宫越的这份军报。
北宫越在军报的末尾说,他已经做好了阻截姚桃、且渠元光所部的准备。
但是莘迩,却没有於昨日收到军报之当时,就传令北宫越,命他部署阻击,而是表现出了略微犹疑的态度,好像於拦截这件事上,他有着另外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