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邳县近百里远。傅阳、武原两县分别在此县的北边、东北边,两县与此县的距离都是百十里地。
如果把郯县、彭城县、下邳县这块战场比作是一盘棋,那么也就完全可以把彭城县、下邳县这块战场也比作是一盘棋,只不过后者是被包含在前者之中的。
也就是说,前者是一盘大棋,后者是一盘较小的棋。
而又如果把傅阳、武原两县,比作是前者那盘大棋的棋眼,吕县便是后者这盘小棋的棋眼。
谢适的此谋,的确相当高明。
表面上看,从郯县撤兵,似乎是被动之举。
但正是通过这个被动,通过舍弃郯县、通过缩小战场,从而改变了战局对秦军有利的这一面,化解了秦军进屯傅阳、武原而给北府兵造成的不利一面,同时又通过抓住吕县这支点,反过来重新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
帐中诸人闻得谢适此议,陷入深思。
谢崇想了会儿,顾盼众人,笑道:“吾家阿大此策何如?”
刘闲之已经想定,紫赤的脸上,露出佩服之色,说道:“司马此议高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眼下之局,正是大丈夫当断之时!司马此议,虽舍郯县,然可取彭城!诚如司马所论,彭城之重要,远迈郯县。今按司马此谋,若能终得彭城,郯县虽暂弃,不足惜也。”
顾乐之等吏也都赞同谢适的此议。
谢崇便就传檄贺浑豹子,令他撤围郯县,以一路兵南下下邳县,一路兵西南进驻吕县。
在贺浑豹子撤围,其部抵至下邳县、吕县之前,北府军暂时停下对彭城县的围攻,并遣兵一部返回下邳县,先对下邳县的城防做个增强。
军议罢了,诸吏、诸将络绎出帐,各自散去。
后头出帐的孙无极、朱隽等几个参将,方行几步,尚未离远,悠扬的筝音便从帐中传出。
谢崇才华横溢,博综诸艺,音乐、舞蹈、书法,没有他不会的,且样样精通,俱皆享有盛誉於江左。这筝音,便是他弹奏出来的。
旷远的筝音中,隐约有曼吟之声。
众吏停下脚步,侧耳听之,是谢崇在吟诗。
听他吟道:“青阳二三月,柳青桃复红。车马不相识,音落黄埃中。”
暮冬时节,天冷风寒,两万虎贲将士,重围坚城,绵延数里的大营中充满杀伐。
却筝音、诗声入耳,饶以孙无极、朱隽等武人,亦不觉恍惚若有春风拂面,身置季春河畔。
孙无极回到自己部中,召聚刘丰等军吏,把谢适的谋议、谢崇的命令转达给他们,及谢崇抚筝这事儿也做个趣闻给他们说了。
刘丰叹道:“参军深谋,府主闲雅,兄弟一时俊秀,我辈自惭形秽。”
朱隽回到帐中,亦召部中军吏,转达谢适、谢崇的谋议和命令。
军吏们听完,有人见朱隽面含忧色,问道:“宗帅,谢参军此谋上佳,公缘何忧虑?”
这些军吏都是朱隽昔为流民帅时的部曲,所以私下里,有时还会以“宗帅”尊称他。
朱隽说道:“我等投北府之前,久在徐州,贺浑豹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谢君的此谋诚然上佳,我所忧者,只怕贺浑豹子不肯听从!”
“这个不至於吧?若无我大唐收留,贺浑豹子早成刀下游魂,他便是不感念国朝收容他的恩典,难道他就不怕他如敢不从府主军令,那日后氐虏再打他时,府主也许就不会援助於他?”
朱隽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就是他不听从府主的军令,为了遏止氐虏犯我扬州,氐虏日后攻他的时候,府主也一样会援救他的。”
“那如果他真的居然不从府主军令,可该如何是好?”
朱隽没有回答。
若贺浑豹子不从谢崇军令,那谢崇拿他还真没有办法,北府军或许就只能连彭城县也放弃了。
彭城县离郯县二百里,快马疾驰,谢崇的军令於次日晚上便即送到了贺浑豹子营中。
收到谢崇军令,贺浑豹子看过,与传令的谢崇部军吏说道:“你且先休息下,待我写好给谢公的回书,你再回去。”
军吏应诺,退出帐外,自有羯吏引他去别处休息。
贺浑豹子等那军吏出了帐后,随手把谢崇的檄令扔到案上,换成羯语,笑与帐中的刁犗、桃罴、贺浑聪、沙门吴等部属说道:“唐儿无胆,氐虏的冀州援兵进驻到武原、傅阳罢了,就把谢崇吓成了这个样子,叫我撤围郯县!”
刁犗说道:“谢崇请明公撤围郯县?”
“是啊,叫我兵分两路,一路增援下邳县,一路进屯吕县。”
刁犗说道:“援下邳、进屯吕县?”
“援下邳,是谢崇担心氐虏援兵会断我军与他所部的退路进屯吕县,他是想让我军给他看住氐虏的冀州援兵,他好攻打彭城县。”
桃罴说道:“明公,氐虏的冀州援兵进驻武原、傅阳,他们是有可能攻打下邳,断我军后路的谢崇请明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