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拍个马屁,说道:“明公料事如神!”接着说道,“不仅见到了张道将,还见到了一人。”叙述了下贾珍的长相,说道,“荣估测此人或是贾珍,不知对也不对。”
莘迩笑道:“你也是料事如神,估得挺对。听你形容,应是子明无疑。”
“明公,荣今见张道将,他不复往日的轻浮风气,大有迥异。贾珍方迁执法御史,此人向来嫉恨明公得先王信赖,久与明公作对。张道将与贾珍约见,荣以为不会无缘无故。”
莘迩心道:“小贾哪里是嫉恨我得信赖!”此中渊源,无法告诉黄荣,索性不提,顺着他的话,笑道,“张道将与子明是旧识了,两人俱风华少年,意气相投,约着见个面不足为奇。”
黄荣严肃地说道:“明公,问题就在‘意气相投’。荣担忧他俩会不会背后搞些阴谋,不利明公?”
莘迩饮了口茶,心中想道:“这还用说么?他俩搅在一起,便是原本与我无关,他两人说着说着,也少不了会说到我的头上。我与他俩都有仇怨,说不得,他俩有事没事的,就会给我找点麻烦。”
想到此处,莘迩嘿然,暗中给死去的令狐奉伸了个大拇指,心道,“老曹曾言,贾子明进谗令狐奉,说我不甘人下。那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搞得我许久坐立不安。观令狐奉后来对我的态度,应是没信子明这话。
“不过,虽是没信,他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留下遗令,迁贾子明改任执法御史,……嘿嘿,旁人都以为这是令狐奉念子明患难旧臣,故特任此要津与他,以佐助今上;依我看,令狐奉更大的目的,怕是在给我按钉子。唉,令狐奉诚然枭雄!即使信我,死时仍旧提防!”
放下茶碗,莘迩说道,“我赖先王器重,乃有今日。我家声不高,个人名望不重,资历浅薄而掌大权,被人不满也是正常。何止张道将与子明也许会不利於我,朝中诸公,视我为敌者,大约不在少数。景桓啊,我如今在朝,如履薄冰!”
“荣虽鄙,敢请为明公马前驱。明公但有用到荣处,荣粉身碎骨不惜!”
莘迩笑道:“不用你粉身碎骨。景桓,管他八面来风,咱们只要抓住一条,就能岿然不动。”
黄荣问道:“荣敢问明公,是哪一条?”
莘迩与羊髦、张龟等商定的应对策略,黄荣、傅乔还不知道。
莘迩心道:“景桓入朝,我的敌人也就成了他的敌人,且他位卑,在别人眼里,是我的走狗,有道是‘剪除羽翼,再攻其主’,不好攻击我的,势必会先拿他开刀。他以后没准儿会遇到不少明刀暗箭。我得把与士道、长龄定下的应策给他透个气,也好安住他的心,叫他不要只看短期,知晓‘风物长宜放眼量’。”
对黄荣说道,“这一条就是兵权。”
黄荣大喜,赞道:“明公高瞻远瞩,此实上策!有此策为主,奸佞不足忧也!镇国安朝,易耳!”
莘迩尽管没有什么穿越者物理化学等方面的长处,但后世的政治、哲学教育是他最大的财富。
辩证法里教的主要矛盾、次要矛盾,於今下来讲,不管是放在政治上、还是放在社会的各个层面上,都是能够使莘迩保持清醒的头脑,克敌取胜的不二法宝。
现在朝中风云变幻,但只要抓住了军事的主要矛盾,余下的,就构不成大患。
莘迩见黄荣领悟了意思,点到即止,笑了笑,不再多说。他也不欲在张道将、贾珍的身上多说,便转开话题,说道:“景桓,我有一疑难,想听听你的意见。”
“敢请明公示下。”
“昨天大力那事儿,我反复斟酌,你说送钱那人另有企图,其意‘必在於我’,确是十之八九。”
黄荣说道:“明公昨日施苦肉计,那人若是中计,三两日内,或者就会露面。到的那时,真相就可大白,明公即能知那人是谁,可以设法应对了。至若秃连樊,这个胡虏受明公恩惠,心怀不忠,敢请明公切要严惩!”
莘迩摇了摇头,说道:“真相白不白,没有关系;老秃忠不忠,也没有关系。景桓,我思之三四,所虑者,是鲜卑义从。”
“明公是说?”
“鲜卑义从占我部曲的半数,而且是刚拨到我营中的,我还没有尽得其心。
“要是你猜测正确,那人其意在我,老秃,他都舍得出五块金饼;对鲜卑义从这一块儿,他更不会看不到,下的本钱也定然会更大。
“真相即便大白,揪出了这人是谁,可就像我刚才说的,朝中视我为敌者不少,这人之外,势将还会有再有其它人,算计染指鲜卑义从。
“岂有千日防贼之理?景桓,你说可有一劳永逸之法,能够使我解了此忧?”
莘迩说的这个,确乎是件大事。
黄荣陷入思索。
莘迩不打扰他,一边饮茶,一边翻起案几上的兵书浏览。
室内安静了许久,黄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