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神银灵子!”“不错,是他!大家小心。”银灵子一头白发,眉毛却是乌黑,相貌算得英俊。一对眸子精光闪闪,被他看着的人极像被猎豹窥伺的猎物。身形也像花豹,两个耳朵既小且尖。瘦且精干,裸露出的肌肉虬结干枯,如黄木雕刻而成。整个人都像是为速度而生的。
只听他喋喋怪笑,说道:“场面不小啊!很好很好。”崆峒派掌门唐亮哼了一声,问道:“什么很好?”“很好就是,打架杀人也像表演,观众多自然很好。观众多了表演才有激情。”
唐亮怒道:“打人杀人当然观众多好,被打被杀还是观众少好。我恐怕你是后一种。”
银灵子突然叹道:“实在可惜,可惜了的。”
唐亮问道:“可惜什么?
”
“可惜我出招太快,观众看不清,被杀的没有知觉,实在是少了很多韵味。好比下棋遇到毫无反应的人,还不如左手和右手下。牛鼻子,你我就不杀了,你身边的两个人是你的爱徒吧。”“吧”字刚落,人已飘出,同时手中寒芒两闪多了两把匕首。唐亮不及反应,俩弟子胸口中刀,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唐亮正骇异之时,银灵子已经回到原处。两名玄字辈高僧反应够快,双双抢出,终于迟了一步。只得讪讪退回,口称“阿弥陀佛,施主怎可以妄动无名。”
唐亮虎吼一声,挺剑就上。分明剑尖就要将银灵子穿胸而过,银灵子还是动也不动。剑尖要碰到银灵子衣衫时,银灵子凭空消失了。唐亮剑刺了个空,毛骨悚然,心里大叫:“有鬼!”急回头见到银灵子仍然在原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银灵子笑道:“本人天赋异禀,生了一对豹眼,任你剑招再快,在我眼里只是慢动作。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况且你真实本领远不如我。”
时迁对谢琪说道:“这人莫非是豹子成精的?他耳朵一动人就窜出。”谢琪笑道:“你比他如何?”时迁也笑道“速度也差不多,只不过功夫远不及他。”
谢琪于是放声大笑:“遁神银灵子护法自比豹子,倒也不错。不过豹子终归是畜牲,上不得台面。”
此言一出,银灵子固然勃然大怒,众人也是大吃一惊:“他此言等于是向银灵子公然宣战。真是狂妄大胆。”
银灵子一声长啸,两点寒芒向谢琪奔了过去。谢琪见他耳朵一动,剑招已出。他得李宪指点,料敌机先,剑尖闪烁不定。银灵子武功远胜于他,但见他剑法变幻无方,倒也不敢大意。银灵子每一变招,都有一把剑拦在前面。他如果大胆抢攻,谢琪必然不敌,但他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克他速度,心下先自怯了。一时间居然旗鼓相当。
众人惊叹不已,说这小子虽狂,但狂有狂的道理,真有惊人艺业。玄因方丈和柳罡风掌门对望一眼,随即凝神观斗。
谢琪从遇对手以来从无这般凶险。李宪武功固然远远高于银灵子,但李宪没有伤他之心。如果不是李宪指点,以慢打快,他早就输在银灵子手下。银灵子比他惊讶更甚,明明对手速度远远不如自己,竟然奈何不了他。心下不由惊叹不已,看来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本来他准备挑战玄因方丈,扬威中原武林,也是他先到的原因,而今却和一个华山小辈纠缠不清。
“十弟,你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华山后辈,一味求快,殊非正道。”却是郁垒,神荼二护法到了。
两人并称冥神,原来是兄弟俩,出手当真神鬼莫测。他二人轻功不及银灵子,所以大摇大摆进来。守门的几名僧人喝问,均被掌力拂中,力毙当场。他们看也不看,径直而来。守门僧人武功不弱,他们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打死,身形都没有停顿片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练的什么功夫,周身隐隐透出黑气。
玄因方丈一声佛号,叹口气,命人不再守门。同时暗暗让众僧戒备,一旦正面冲突,按之前的阵法迎敌。
银灵子见罢大喜,胆气一壮,全身骨节噼啪作响,如同一阵鞭炮声响。他怪招迭出,劲力忽伸忽吐,竟然空手对敌。谢琪全身一震,呼吸为之一滞,只得打起精神,全力施为。华山派弟子既恐怖于银灵子的神出鬼没,又惊叹师兄武功之强。倘若易地而处,自己早就毙于当场了。然而谢琪情势危急,众人只有干着急。
这时,三名玄字辈高僧已经和神荼斗在一起,出尘道长,唐亮和柳罡风则邀斗郁垒。一时难分难解,风声大作。
玄字辈高僧多年行坐相随,心意相通,彼此呼应,倒也能够抵挡神荼雷霆万钧的攻势。出尘道长功力远在唐柳之上,所以郁垒的大半功力被他奋力承受。所以样子倒是谢琪最为好看,虽落下风,但银灵子要拿下他倒也不易。
谢琪迭遇险招,都被时迁提醒化解,于是收摄心神,勉力支持。银灵子暗暗纳闷,何以有人能看破自己用意,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偷眼看时,见时迁是一个形貌猥琐的中年汉子,心下暗叹:“想不到此人竟然是我银灵子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