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年后。
秦国,骊山下。
一片徽派风格的建筑耸立在骊山的山脚下,这片建筑周围有山有水,与后世黄山脚下的宏村一般,布局精巧,水道纵横,其中林木交错,山水一色,简直如梦中的世外桃源。
“苟儿,岂儿,回家吃饭了!”在一座漆白蓝瓦的马头墙下,一名穿着红色绸布衣服的贵妇人朝着不远处的石桥上喊道。
“吃饭咯!”古朴的石桥边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两个脸蛋滚圆,穿着一身精致的蓝色缎布坎肩的小人儿就互相追逐着朝妇人跑了过来。
石桥距离马头墙并不远,两个小孩很快就跑到了母亲身边。
“娘!今天吃什么!”其中一个小孩问道。
“今天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韭菜豕肉陷包子,还有白菜羊肉汤,大父和太奶已经在厅堂等着了,娘今日给你们泡米饭吃,你们肯定能吃一大碗。”年轻妇人笑着说道。
两个小孩欢呼一声,便拽着母亲的衣?,一蹦一跳的朝家中走去。
一座坐北朝南,倚山面水的高堂大院,穿过天井侧厅,在中间的厅堂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四面各有一扇大窗,采光通风极好,颇有“四水归堂”的吉祥寓意。
高墙封闭,马头翘角者谓之“武”,方正者谓之“文”,墙线错落有致,黑瓦白墙,色彩典雅大方。砖雕的门罩,石雕的漏窗,木雕的窗棂、楹柱等,皆体现了建造者独特的营造法式。
这里,是整座骊山下宏庄最阔气的一座府邸。
“青婉,安儿今日是不是要回来了?”在厅堂巨大的圆木桌的东边,一名两鬓略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朝身边的一名女子问道。
“正是,昨日徐福就传来消息,说安儿今日休沐,晌午应该就能回庄。”
女子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她的面容姣好,看着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梳著一副九鬟髻,髻后插着一柄古朴的玉簪,温婉贤淑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中年男子拉起女子的手,笑了笑道:“咱们当初应该再多要几个孩子,只有平儿和安儿两个孩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总是担心他们在外面过的不好。”
感到手中紧握传来的温度,女子脸颊上起了淡淡的绯红,“当初妾身不是说了多要几个孩子,只是夫君一直不愿意。”
“其实现在想想,不要也是好事,孩子多了也操心。”
“夫君其实可以娶几房小妾,这样子嗣也多些,妾身也不会被外面传为妒妇了。”沈青婉口是心非地说道。
“这叫什么话,我说过,这辈子就娶你一人,自然不会再娶妾室,外面要有谁再敢说你是妒妇,你就和我说,定让那些嘴碎的家伙永远闭嘴。”
沈青婉轻轻抚了抚易承的后背,看着易承的面庞,一脸幸福地说:“夫君莫要至气,妾身只是随口一说,那些说宏庄轶事的,不也都是夫君朝堂上的对手,如今陛下启用范雎为相,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陛下为了平衡您的权势而做的均衡,那些好事者,便以此为由给宏庄泼脏水,不过他们也没有脏水可泼,只得编篡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来讥讽夫君,若是夫君真要去与他们理论,那才是自降身份。”
“我何尝不知这些道理。”易承叹了口气。
政治这东西,说到底还是要讲平衡,无论自己有多牛逼,就算是他率领着道门理宗的弟子把基础火药都开发出来了,可皇帝的一纸令下,他还是得在家养老。
有几次被这种帝王权术搞得心态爆炸,易承真的很想娶造反,直接把皇帝从宝座上踹下去,自己来当皇帝。
可惜想了想还是忍了,自己可以重生,不过自己这一大家子妻儿老小可不能重生,造反成功还好说,凭他一个现代人的手段,调教好朝堂上这些人不是什么难事,可一旦失败了,灭三族这个风险易承可担不起。
第九世,已经过去了二十九年,手腕上的倒计时,如今还剩下最后半年时间。
二十九年的时光,说长很长,长到就像是体验了一个人的一生,可二十九年的时光,说短也短,短到一切就如同弹指一挥间。
这二十九年中,中原的割据形式发生了很多变化,不过这些变化,其实也早在易承这个现代人的预料之中。
随着各国乱战频率的加快,楚的衰落,秦齐的东西对峙,赵燕的先后崛起成为了时代的主旋律。
而白起出山之后,秦国就如同历史上那般,开启了对外开挂的征战模式。
楚怀王三十年,秦击楚,取八城。楚怀王三十一年,秦击楚,斩首五万,取十六城。
秦昭襄王六年,秦攻伊阙,白起斩魏韩首二十四万级,虏公孙喜,拔五城,涉河取韩安邑以东,到乾河。
秦昭襄王七年,秦使白起攻魏,取垣,复予之,攻魏,拔之;秦取楚之宛、叶。
秦昭襄王十七年,秦将白起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