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楠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迟到有多长世间了!我问你现在到哪了?”话筒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假如十分钟之内你要是能来,我就原谅你。”
“我……我。”时楠不安着,急躁着,若是换成别的老师,以时楠的性格早就置若罔闻地将手机挂掉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她比较尊敬的李叔,所以她只好央求道:“老师,我刚睡醒,还在家里,我现在有些头疼,好像是发烧了。”
“发烧了?你这句话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吧。”李叔说。
“我真的……真的。”时楠的声音有些低沉,与正在经历黄昏的潮水一般,随着日落缓缓退去,无声,无息。就那样,冲掉了这一天的时光,如同慢慢吞噬这一生的日落。
时楠的话没有说完,便再次睡着了。
“喂,喂,喂!——”电话听筒里传来更加迫切的声音。
“时楠,时楠!”李叔呼喊着,可是没有一丝回声。
石子投进河里,没有一丁点的回响,让人恐惧的是这该是多么深的井。
李叔后来接连拨打了三四个时楠的电话,无人接听,又接连给她的家长打了三四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或许这座井让人恐惧的并不只是深邃的黑暗,还有这井口之外的荒无人烟,这井口之上的寥若晨星,以及这井口茂盛繁荣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