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此时披头散发,形如疯癫。永王挥动长剑乱砍,对着身后黑暗嘶吼道:“来呀,是人是鬼,你出来呀!”
黑雾慢慢散去,走出一人一骑。
来人身披黑色大氅,斗篷遮住头脸,看不清面容。此人手握雕弓,箭头锋锐,寒光凌冽。座下黑色骏马,冷峻雄健,无声无息。
黑暗中,这一人一骑,冰冷彻寒,散发着死亡气息,仿佛幽冥使者,追魂夺魄,让人不寒而栗。
高仙琦和四名亲兵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黑暗之人走到永王李璘身旁,慢慢掀开斗篷。
“是你!你还没死?!”永王李璘惊恐无比。
“有人说,我名字中的‘复’,是复仇的复!细细琢磨,还真有道理。
大仇未报,我就是死了,也会跟阎王爷借条命,拖你们下地狱。”白复冷冷说道。
“放过我吧,我把你师妹还给你,我把王位让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不想死啊!”永王李璘痛哭流涕,跪在地,头如蒜捣,屎尿横流。
“谢了,你的女人,还是留给别人吧!”白复冷笑一声。
永王李璘突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几本册子,正是白复当年送给杨亦蝉的武功秘籍。永王李璘跪在地,双手高举,将册子捧在手心。
白复手一伸,凌空一抓,这几本册子仿佛虹吸一般,飞入白复手中。白复随手翻动几页,字迹依然清晰。
白复面无表情,掌劲一捻,册子顿时化为纸屑,宛如翩翩蝴蝶,随风而逝。
白复看也不看跪在地求饶的永王,信马由缰,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
回程路,陈鸿鹄眉头一皱,不解问道:“复哥儿,你们仇深似海,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白复淡然一笑,道:“不用我动手,自有人不想让他活在这世。咱们何必落个杀戮李唐宗室的恶名呢。”
陈鸿鹄点点头。
白复离开后,偏将高仙琦和四名亲兵继续拥着永王南逃,经鄱阳、余干,企图逃往岭南。
至德二年二月下旬,江西采访使皇甫侁在大庾岭将永王李璘擒获,随即在驿站中杀了他。
永王兵败身死,消息传到朝廷。肃宗痛心疾首,掩面啜泣,怒斥百官道:“皇甫侁既生擒吾弟,何不送至蜀郡太皇处?
此人竟敢无朕旨意,擅自杀害御弟,断吾手足情义,其心可诛!撤其官职,永不录用!”
皇甫侁捕杀永王非但无功,反而获罪。肃宗心思,早在数月前就被白复料到。陈鸿鹄闻之,钦佩不已。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
丁咚对永王的死活没有丝毫兴趣,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白复的折叠骑弓。
这是一把反曲筋角弓。弓体以辽东铁桦树制成,木质坚硬。弓弦用细钢丝与牛筋绞缠织成,弹性坚韧。
丁咚艳羡不已,啧啧赞道:“复哥儿,唐掌门对你可真好,连唐门的宝弓‘星雨’都送你了!”
白复接过雕弓,抚摸弓脊,淡淡道:“我给这把弓重新取了名,希望他浴火重生。”
“哦,说来听听。”丁咚折扇一收,好奇不已。
“睚眦!”
丁咚一愣,放声大笑:“彩!好一个睚眦,快意恩仇,荡净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