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阴符,二石硬弓,百斤宝刀。更玉花骢喷,鸣鞭电抹,乌丝阑展,醉墨龙跳。牛角书生,虬髯豪客,谈笑皆堪折简招。依稀记,曾请缨系粤,草檄征辽。
当年目视云霄。谁信道凄凉今折腰。怅燕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迢。老去胸中,有些磊块,歌罢犹须著酒浇。休休也,但帽边鬓改,镜里颜凋。
刘克庄宋代
谢玄远眺敌阵,胡人号角铮铮,战马嘶鸣,敌方后军开始撤退。但苻坚大军人数过于众多,接到后撤命令,按部就班,动作迟缓。
后军撤退百步后,中军开始掉转马头后撤,大军固若金汤的阵势,出现一丝松动。
苻融心生不祥预感,赶忙军礼道别苻坚,离开中军,率领十数名亲兵急速驰往最前线。
奔驰中,苻融让传令官告诉前阵指挥朱序,命前线阵地一万枪盾手、弓弩手固守原地,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后撤。
谢玄看见苻融离开中军,前插指挥,心中暗道:
“苻融不愧是苻坚账下第一虎将,嗅觉敏锐。若他亲赴前线指挥,敌军阵脚很难大乱。”
谢玄对谢石耳语一番,谢石频频点头。
此时,北府诸将喊道:“将军,苻坚动啦!”
谢玄定睛一看,苻坚中军大纛缓缓向后移动。谢玄大喜,道:“中计哩!”
谢玄大喝一声:“擂鼓!”
旗号手得令。数十面大鼓齐鸣,鼓声震天。
“杀!”
谢玄一举长剑,身先士卒,率先冲入淝水,向对岸杀去。
谢石稳坐中军,只见谢琰、刘裕紧随谢玄身后,随其荡阵冲锋。
刘牢之和何谦率领左右两翼铁骑,不甘落后,奋勇争先,渡过淝水,冲向敌阵。
北府飞骑渡河,一时间马鸣萧萧,铁蹄轰隆,水花四溅。
苻坚大军正在后撤的骑兵一时失去方寸,不知应掉头迎敌,还是继续后撤。
前秦军心初乱。
苻融在马上看个分明,见北府兵快速渡河,而河水至多深及马膝,方知中计,大叫不妙。
苻融奔驰中大声疾呼,命前线弓弩手射箭狙击,但声音被北府军喧嚣的鼓声掩盖。
苻融不愧是一代名将,见势不妙,毫不退缩,对身边一众兵将大喝:“儿郎们,随我一起,杀退南蛮!”
正在撤退的前秦骑兵见主将神勇,立刻士气大振,追随苻融,杀向北府军。
苻融亲兵军离岸只有百步,以草原铁骑的速度,眨眼工夫便可冲入敌阵,扭转战局。
前秦前线军队这才明白过来,张弓搭箭,成百上千的劲箭,如暴风骤雨,射向渡河的北府军,登时将冲在最前面的北府骑兵射翻在地。河水翻腾,人马混乱。
前秦弩箭齐发,谢玄立刻身处枪林弹雨。面对险境,谢琰、刘裕一左一右护住谢玄,萌生退意。谢玄喝道:“此刻撤退,前功尽弃,唯有突入敌阵,近身搏杀,方有一线生机!”
谢玄勇毅果敢,挥剑拨打漫天箭矢,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剑砍枪刺,劈翻数名枪盾手。
谢琰、刘裕等诸将随即杀入敌阵,双方厮杀在一起,弓弩手只能望而兴叹。前秦坚不可摧的前阵顿时混乱起来。
稳坐中军的谢石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将形势看的明白。再不出手,战机转瞬即逝。
按照谢玄叮嘱,他即刻下令。传令兵手一扬,“啾”一声,一支鸣镝飞向天空,在天空中炸开一朵礼花。
礼花绽放时,白复正好在苻融附近,眼见苻融的一名亲兵掏出弓弩,对准苻融的战马,暗中射出一箭。
苻融战马中箭,马失前蹄,一声嘶鸣,翻倒在地。苻融被甩下马鞍,被战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苻融亲兵正要下马来救,谢玄率北府兵杀到,一枪刺中苻融心口,将苻融高高挑起。
前阵指挥朱序,见机行事,推波助澜,大嚷道:“秦军败哩!”说罢,带领手下亲兵,拨转马头,掉头便走。
前线防御的前秦士兵,正不知该迎敌厮杀还是后撤,见主将临阵脱逃,立即跟随撤退。前线阵地登时露出一道防御缺口。北府军抓住战机,从这道缺口攻入苻坚军阵。苻坚大军,乱上加乱。
苻融战死,朱序临阵倒戈,前线大军无人指挥,士兵们乱了阵脚。一部分苻
融亲兵掉头迎战,另一部分异族骑兵急速撤退。
人阻马,马踏人,形势混乱不堪。
此时,刘牢之和何谦率领的两翼铁骑,也已经渡过淝水,如狼似虎冲入敌阵。
前军众兵将眼睁睁看着主将苻融从马上堕下,被谢玄枪挑而亡。前阵指挥朱序阵前倒戈,不断大嚷“苻坚败了”,北府三路骑兵杀至近前,登时抛弓弃刃,四散奔逃。
前线崩溃,前军溃不成军!
苻坚亲率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