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幰夜游车。
不到山边与水涯。
随分纸灯三四盏,邻家。
便做元宵好景夸。
谁解倚梅花。
思想灯球坠绛纱。
旧说梦华犹未了,堪嗟。
才百余年又梦华。
南乡子塘门元宵蒋捷宋
只见一男子正压在亦蝉身上。白复狂怒,纵入车内,拽住他的发髻,扯开后,点中穴道,丢在车厢一角。随即,用衣服把亦蝉盖住。动作一气呵成。
来的路上,白复已从许夜口中,得知这些衙内的把戏。将亦蝉简单遮好后,白复一把掐住这男子的脖颈,眼光喷火,喝道:“解药在哪儿?”男子脸色煞白,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指了指床铺旁的瓷瓶。
白复拿过瓷瓶,先倒出两粒,塞入那男子口中,见无异样,才给亦蝉服下。亦蝉有了知觉,白复才放下心来。白复将亦蝉留在车上穿衣收拾,自己掐着这男子脖颈,走下车来。
刚才一交手,众随扈即知白复武功高强,见他闯入车内,心道这次衙内要遭殃了。大家围住马车,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此时,马车周围已经聚集了无数长安百姓。这些年,大家没少被这些纨绔子弟祸害,人人恨得咬牙切齿。今天逮个现行,群情激奋,挥动手臂,高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那男子一看这阵势,瘫软如泥,尿都吓出来了。发髻凌乱,头如蒜捣:“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给你钱,只要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爹都给你……”
白复热血上涌,眼瞅着一拳就要挥出。为首的随扈情急之下,失声喊道:“大侠,使不得,他爹是当朝李相!”
白复一愣,许夜赶忙扣住白复手腕,急劝道:“少侠,李相权倾天下,咱们惹不起!”
白复手中铁拳紧攥,竭力克制自己。想到这一拳打下去,后果难测。这一拳终究没有挥出。
就在此时,一队兵丁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头戴着荷叶盔,身穿一件紫松氅,胁下佩剑,远远喊道:“壮士,手下留情。”
那男子见到此人,如见救星,哭喊道:“原之救我!”
那人没搭理他,径自走到白复身前,亮出腰牌,轻声道:“壮士,我乃万年县县尉崔涵,此人确是李相之子。还请壮士把他交给我,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彼此都好做。”
许夜对白复道:“这样最好,此人在手,也是烫手山芋。”
李相之名,白复在成都时就听姜先生说起过。此人口腹蜜剑,睚眦必报,权倾天下。十数年来,结党营私,倾轧异己,罗织各种罪名,将他的政敌一一清除。得罪他的人上到皇室贵胄,下到朝廷命官,不是死在牢狱,就是死在流放途中,个个家破人亡。这种人,岂是自己这一介布衣惹得起的?
白复胸臆难舒,虽心有不甘,恨得咬牙切齿,但思来想去,唯有这个法子,方能收场。他长叹一声,解开男子穴道,将人交给崔涵。
李相之子脱身后,安全到手,瞬间变脸,气焰嚣张,手指白复,恶狠狠地骂道:“有种,你给小爷等着!”
崔涵面色一沉,道:“木生,你要再这般胡闹,我可就不管了!”
李相之子这才闭嘴,怨毒地盯着白复。
崔涵将李相之子送入另一辆马车。转身走回来,对白复道:“别让里面的姑娘露面,这里人多,不好看。”随即,对随扈头领喝道:“把马车交给这位壮士,算作赔偿!”。
亦蝉此时已整理好衣衫,隔着马车珠帘朝崔涵跪下,泣道:“小女子受此凌辱,难道就这么算了?还望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将这歹人送官治罪!”
崔涵叹了口气,道:“送官?他爹就是当朝最大的官!这次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听我一句,你们赶快离开长安吧!否则,祸不远矣!”
说罢,冲白复一拱手,带着人马,护送李相之子离开。围观百姓不依不饶,将手中杂物砸向马车。一时间,“贪官”、“狗官”之声此起彼伏、骂声不绝。崔涵像是已经习惯,指挥手下趟出道路,驾车而去。
许夜驾着马车,将亦蝉载回巴蜀会馆。一路上,亦蝉不停啜泣。白复沮丧无比,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将亦蝉紧紧搂在怀中。过了一阵儿,亦蝉止住哭声,道:“张堂主说得对,王法都是约束咱们小老百姓的。要想在长安生存下去,就不能没有权势!”
……
东宫勤政殿。太子李亨愤怒地在殿内走来走去,一位宫装美妇梨花带雨,哭倒在榻上。大殿上碎了一地瓷片。十数名宫女和宦官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李亨手握宝剑,指着他们,嘶声咆哮:“今天要是找不回我那两个孩儿,我就把你们拖出去砍了!不,诛你们九族!”
宫女和宦官们头如蒜捣,脑门上鲜血淋淋。
就听殿外人声喧哗,一位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