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谓勇寝幄扈从,无问权柄,可谓直也。
特进辽阳郡王,领班直如故。”
一气读罢,蓝大官状若无事,只是团团拱手:“官家有口谕,诸位于秘阁闻旨,不必虚礼……万事以实论为主。”
说完,这位资历大押班更是直接退到角落,寻来一杯茶水,微微润喉,然后径直离去。
当然了,赵官家说是不让虚礼,实际上又怎么可能不虚?
所以首相赵鼎以下当即依次诸相公、尚书、侍郎、九卿、五监纷纷涌出,朝着北面虚空行礼,轮番口称贺词。
好一番折腾以后,秘阁二楼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但所谓平静,并非是无话可说,无事可论,恰恰相反,实在是要说的太多,要论的太多,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始了。
须知道,今日还与之前不同,四日前,仅仅是获鹿大胜简报飞马抵达,秘阁之中只晓得赵官家此人应该不会虚言夸饰,确系一战决胜,便已经嘈切了一整个下午,讨论了各种预案。而今日,捷报如飞,战场细节一一清列,斩首、俘虏、缴获,乃至于战后处置、封赏清晰无误,信息量多的惊人,秘阁之中,又如何能空坐?
“老夫说一件事啊……一口气十八个王爵,这封赏是不是稍微有些滥了?”一番沉寂之后,打破沉默的乃是刑部尚书马伸。
“刑部多虑了!”御史中丞李光当即排众而出,抢先而对。“这次封赏不比寻常……一则是确切大胜,几乎使金军匹马不得北返,继而山河尽复就在眼前,莫说七个亲王、十一个郡王,便是十七个、二十一个,封也就封了二则嘛,刑部没听之前旨意上说嘛,这是官家阵前许诺……昔日成王一叶封唐而周公贺,敢问天子封诺难道是可以食言而肥的吗?”
马伸当即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李光反对的太快,太直接了。
“不错,非但不能食言而肥,而且宜早不宜迟,宜宽不宜窄。”李光刚刚说完,便有人匆匆附和。
“要我说,刑部委实多虑了。”继而,就连枢相陈规也忍不住负手讪笑起来。“十八个王爵算什么?当年丰亨豫大的时候,光亲王就几十个,如今全都空出来了,两河尽复,朝廷缺这点禄米吗?再说了,这般封绝,反而能确定不是实封,无外乎是官家兴不世之业,遂有不世之功,拿这个做个功勋排定,将来好上史书罢了。”
马伸微微一怔,然后陡然醒悟,随即闭口不言。
且说,马伸是何等人也,他这个醒悟可不是说被这两人一番话就讲的心服口服。
事实上,他虽然对这个王爵太多而不满,尤其是耶律余睹之后那两个近臣因为什么始终如一、十年相从感到有些别扭,甚至他隐约觉得,解元和刘錡能封王,都是官家为了让杨沂中和刘晏能封王而私心添上去堵人嘴的……但是,不满归不满,这并不代表他会真在意这个爵位本身。
什么王爵?大宋朝的相公们只要不出事,退休了都有王爵,干的好的,弄个大国封王也是手拿把攥的事……而人家吕好问家里干脆是家传的东莱郡王,和这种美事相比,更进一步的王爵都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所以,便是准备扯一扯杨沂中、刘晏这二人,也不过是个引子。归根到底,不过是赵官家一口气封了那么多武将为王,马伸有些担心文武平衡被打破罢了。
但这不是李光和陈规直接跳出来说清楚了吗?
赵官家这十年干的事业,如今起步也要跟光武并称了,再干个三十年不出幺蛾子,指不定能跟秦皇唐宗掰掰腕子。
那么光武有云台二十八功臣,唐宗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赵官家只有武将出身的十八王中兴?
什么王爵,王爵不过是一种评价体系,代表了你的功勋和排序。
故此,有十八个武将,肯定还有十八个文臣啊!
文武泰半,凑个三十六才舒坦啊,武将是战前许诺,现在先封,等燕云一下,或者战事了结,自然该论一论十八文臣了……你嫌弃十八个王爵多,岂不是相当于嫌弃十八个文臣功位多?
诚然,去掉刘錡、解元、杨沂中、刘晏,十四对二十八功臣似乎更妥当一些。
但要是那样,在场的诸位到底有几人心里有底呢?
建炎以来,名臣如流,李纲、宗泽、汪伯彦、吕好问、许景衡、赵鼎、张浚、宇文虚中、吕颐浩这几位妥当的一去,到底还有几个位置?
陈规、刘汲心里都虚好不好,胡寅好像妥当些,但刘子羽、林景默呢?他李光、你马伸呢?外头是不是还有王庶、胡闳休,便是殉国的张所也说不定……到底谁有把握啊?
而偏偏进这个和没进这个,几乎能直接对身后名有盖棺定论之说,这就很坑了。
所以,别说嫌弃十八个王太多了,按着秘阁里有些在心里算来算去头上冒汗的人想法,王胜、吴璘、王贵、傅选这四个也是可以凑活的,郭浩、邵云也可以。
弄个什么岳台四十八功臣最好,这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