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渐渐连嘴都忍不住微微张开了。
这是字面意思上的目瞪口呆。
于是兀术赶紧回头再来看,但混乱而庞大的战场引入眼帘,外加满脑子各种军情,他明明感觉到了一丝巨大的危险,却还是一时无法辨认,以至于越来越急,越急又越无法辨认。
于是,这位大金国魏王直接拽住了活女,以作征询。
“拒马!”活女气急败坏,以手指之,说出了一个似乎很致命的词汇。“魏王,你没看到宋军正准备满山铺陈拒马吗?!”
兀术如梦方醒,但他忽然又有些不解宋军在龙纛周边大面积铺设拒马,那又如何呢?
须知道,如此铺设拒马,唯一的作用在于确保金军骑兵无法对龙纛下的赵宋官家以及那些帅臣造成突袭式打击,本身并不耽误金军原定计划,也就是包括六个合扎猛安在内的金军最后两万多精锐铁骑从人字形大营双臂中涌出,三面包夹高地,摧垮高地攻势。
届时,如果能胜便胜,不能胜,只是打消了宋军攻势,今日便也算是成功了。
当然,活女这么大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从活女的角度来说,此战除了得胜之外,本身最大的目标还是想砍了龙纛下的那些人。
说白了,事情又绕回去了,还是要压住活女,让他不要轻举乱动。
但是,兀术还是有些不解,因为若是如此,自己为什么会在扫视战场时产生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呢?
一念至此,兀术直接看向了活女,而活女也恍然看向了兀术,并直接咧嘴一笑:“魏王,我要准备出战了,且祝你能活一百二十岁!”
兀术当即欲言。
“不用劝我了,魏王劝错人了。”活女继续嗤笑以对。“其实魏王一开始来我营中是对的,因为若有人见到之前龙纛耸立场景,不顾大局出战,一定是我最优先但既然龙纛前开始上拒马,要绝了我等今日仗铁骑冲垮龙纛的意图,那便不止我一人不能继续忍耐了。”
兀术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顺着大营看向了北面,果然,彼处开始轰隆隆作响那是打开营寨预设吊桥的声音,而通过吊桥全线大面积出击,正是金军的准备之一。
他和拔离速为了最后一击,堪称煞费苦心。
“完颜剖叔!”兀术摇头以对,居然不气。“完颜剖叔!”
活女根本没有理会对方,只是转身号令已经休息了大半日的本部骑兵披甲上马,号令那些签军放开吊桥,号令所有人务必随他一起冲杀在前,替他报杀父之仇。
这一次,兀术没有阻拦对方。
下午刚刚过半,随着宋军开始以辅兵在高地制高点周围铺陈拒马,昔日娄室副将、完颜剖叔终于不能忍耐,随即率六个合扎猛安中的四个当先出营。
剖叔既出,最西侧的完颜活女随即也率部出营,接着面色苍白的拔离速自大营节点处正式出兵,其本部骑兵外加两个合扎猛安一起出战最后是仓促之下按照拔离速军令动身,从高地东侧营寨出兵的讹鲁补。
三个万户,其中拔离速本部的骑兵比例高的吓人,所以,虽然早早将步兵分出给耶律马五,但加上六个合扎猛安后,依然高大两万四五千骑,一时自三面陆续而出,所谓铁骑如林,催动全军骑兵,来攻高地。
赵玖居高临下,遥望此阵,半是释然半是惊骇。
便是韩世忠、李彦仙、吴玠等将,也都面沉如水。
只是一看,他们便已经意识到,尽管赵官家随御营骑军一起出战,成功钓出了金军最后的杀手锏,但金军雪藏了一整日的最后精锐,绝非是什么空洞之物,宋军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才有可能赢下这一仗。
“迎上去迎上去!”
曲端同样注意到了这幅场景,或者说他不注意也不行,因为其部首当其冲,但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回头下令,非只如此,只是第二次下令之后,便一马当先,率领本部亲卫与赤心骑,当面迎上了完颜剖叔麾下的一部合扎猛安。
非止是曲端,所有宋军甲骑也都知道此战不可免,各部皆在各自将领指挥下,当面迎上。
高地南侧坡面,两部骑军轰然相撞,与此同时,偏西面的制高点上,旗帜信号挥舞不断,号角声鼓声终于也奋力大作。
没有任何动摇的春雨中,辅兵们紧张的抬着拒马按照军令迅速铺陈,步兵结成大阵,硬枪竖起,宛如铁林,而散落在战场各处的轻骑也奋力从各处收缩汇集,试图支援高地。
赵玖身侧的御前班直,更是迅速涌下,在已经铺设的拒马后方结成阵势。
“诸君。”
穿着一身并不合身铠甲的源为义开口说起日语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这时候不能退,只要退一步,咱们就要被好几个国家的人给笑话好几百年刘统制没有给我们任务,我们也不能退。”
说着,他拔出自己的刀来,在两个相隔只有两三人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