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属的曲端便与几乎所有独立率部的下属一道,不约而同的从东线与高地战场缝隙间突破了过来,甚至与另一个下属李世辅顺势而下的党项轻骑部众汇集到了一起,在高地偏东的一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骑兵集团。
这是御营骑军主力自北伐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全线汇集而赵官家选择与御营骑军一起进发的好处也彰显无疑,此时此刻,一加一绝对是远大于二的。
与此同时,一直苦苦支撑的夹谷吾里补部万骑,也终于在很可能被全线包围的巨大危险下放弃了对纥石烈太宇的遮护,折身而走,试图在杓合的背后重整。
两面发力,中军也顺势夺取中军所有高地,且并力下压。
换言之,这面龙纛过河初登高地之时,高地还是双方各持五五之数,甚至最高点还不在宋军手中,但等到这面大纛在最高点立下以后,不过一刻钟,宋军便成功压制了七成的高地,并隐隐有三面包围之势。
这个时候,很多未经历过尧山的金军大将,却是在轰然翻过高地的浪潮之下,想起一句尧山后在金军中流传的话来只是那面龙纛,便抵得上两个万户!
“你半日一句言语都无,就是在等此时吗?!”
龙纛忽然出现在战场制高点上,金营之中,早已经混乱不堪了,而金国枢密院都承旨洪涯听完帐外心腹汇报后,立即站起身来,逼到那年轻宋臣跟前,盯着对方咬牙切齿。
“不错。”虞允文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冷冷出言。“我就是在等此时洪知县!你也不必再色厉内荏了!此战大宋必胜,而且必然是大胜,你再多扭捏,不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如今官家已至高地,大势将成之余,几乎可遥望至此,我现在仗着官家的威势给你一个最后富贵苟安的机会你到底藏了什么言语,不肯交代?!”
“我不说你又能奈我何?!”洪涯拂袖转身,气急败坏。
“不说不过是日后人头落地,举族充往西域罢了!”虞允文脱口而对,干脆利索。“你不杀我是这般,杀我也是这般,我与贝指挥入你营帐之事,根本无法遮掩唯有现在告我原由,可得一生!”
洪涯背对对方,气喘吁吁,隔了许久,方才压低声音开口:“不说,金军或许会只是大大一场溃败,然后丢了两河,却依旧还有根本,说了,这一败怕是要一败到底,成大宋栈板鱼肉了”
“所以,还是军情?”虞允文一时大喜。“是岳元帅其实已经要到获鹿了?!”
“胡扯什么?”洪涯回过头来,无语至极。“这又不是攻坚拔险,还能玩除是飞来的戏谑之语都是从大名府来,金军这般多骑兵,沿途补给,不过将将至此迎上官家,岳飞如何能来?真当他是金翅大鹏?而且,若是他真要到,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虞允文瞬间醒悟若是岳飞能来得及赶到此地参战,何至于让本部骑马精锐随御营骑军尾随金军过来?
要知道,他虽然是曲端抵达军前就被俘的,但作为御前近臣,也是知道这个讯息的。
但若不是这般,还有什么讯息可以直接影响到此战结果的?
而且只是一个讯息?
“我问你。”洪涯忽然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头紧促询问。“金军建的这个三只长手的大寨怪不怪?”
虞允文微微一怔,但立即缓缓摇头:“虽然古怪,却只是因为事发仓促都是有明显道理的。”
“什么道理?”
“最明显一个,是其中两臂夹住了高地,方便用兵。”
“还有呢?”
“还有还有指向真定,方便补给。”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一臂指向获鹿,方便观察”
“这都什么?!”洪涯一时气急。“我问你此战开战之前,是不是所有人就都知道,金军胜少败多?”
“这是自然。”
“那金军建此寨时就没有对战败做准备?”
虞允文心中微动:“大寨自石邑强行延展到真定,能够有效收拢溃兵,阻挡追兵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洪涯死死盯住了对方,说出了答案。“虞探花你须记住今日,非止你欠我一命,我也还了大宋一分国运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岳鹏举固然来不及到获鹿,但黄河化冻许久,你岳父张荣也一直持水军与他一起并军行事,他完全可以趁着之前春日谁涨,顺流而下去河间,然后卡住滹沱河入黄河河口”
虞允文一时有些茫然,因为来不及去对照河北地理。
“你之前问我燕京新军为什么没有过来?”洪涯见状稍有不耐。“一则是真来不及,二则是他们便是整备好,也必然已经有了新去处,便是准备往河间府去堵岳飞和你岳父!按照绝密军情,大前日,宋军先锋轮船便已经人力加水力,冲到衡水了!”
虞允文一时口干舌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洪涯逼上前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