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尊贵之人,这般辛苦,居然已经快十年为义公,你说这种官家,如何不胜?”
源为义欲言又止,明显一时犹疑。
但平清盛似乎早料到如此一般,却又继续笑道:“为义公,你是不是不信?我刚来时也不信我父亲与你都是北面武士出身,不说如今法皇,只说你二人都在先白河法皇身边时,怕是比谁都清楚法皇与待贤门院的龌龊事,见惯日本那边的皇家、公家丑事,自然不信比法皇权势更大、财产更多的人会这般但我做了数年官家的北面武士,却也同样知道这位官家的真假。”
源为义愈发茫然。
且说,虽然源为义跟平清盛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平安时代末期,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日本贵族的腐化都是毋庸多言的,比如说源为义和平清盛亲爹平忠盛伺候的两个实权法皇之间,就有一桩天大的丑事前白河法皇是现在的鸟羽法皇的爷爷,而前白河法皇有个养女,也就是那个待贤门院了,嫁给了他孙子,当时还是天皇的鸟羽法皇为中宫皇后。
为什么要把干女儿嫁给孙子呢?
因为之前白河法皇要把干女儿嫁给大贵族藤原家儿子的时候,被藤原家坚决拒绝了藤原家觉得自己丢不起那个人所以白河法皇只能委屈自己孙子,顺便也是为自己干女儿求个好前途了。
没错,前白河法皇跟自己养女兼孙媳妇一开始就有染,这几乎是日本高层那里公开的秘密。
彼时,日本贵族就是腐化到了这种地步。
那么这种情况下,你让在日本贵族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源为义如何相信赵宋官家会这般吃苦隐忍?你跟他说完颜阿骨打的简朴他都不信好不好?
当然了,平清盛也懒得去证明什么,只是淡淡来讲:“为义公,事情反正就是这样,大宋这边虽然早年打不过金国,弄出皇家大半被俘的丑事,但就好像古书中的吴越故事一般,现在就是三千越甲可吞吴的气势了,还况我们这位官家有三十万宋甲!”
言罢,平清盛也不多说,更懒得解释什么叫吴越故事,也不说三千越甲可吞吴是剽窃谁的言语,便以宋礼拱手告辞。
源为义回过神来,意识到平清盛虽然年轻,却已经是大宋官家的北面武士,身份不比自己差,便也想回礼,却不料一抬胳膊便扯动伤处,只能勉强起身点头。
而平清盛将要离去,走到帐门前方才又想到一事,便又回头笑顾:“为义公,若说我们官家的故事,一个月都说不完,我也不想多说只说一件他人的事情,你可记得那日亲自挖坑,并给死去武士超度的那个粗衣和尚吗?”
“自然记得。”源为义略微一想,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所指何人。“昨日还来看过我们,帮我们上药他在营中,似乎极受人尊重?”
“当然受人尊重,那和尚是临济宗嫡传法座,大宋释门里身份最贵重的紫袍大法师,御赐大慧禅师。”平清盛依旧冷笑不停。“大宋上下,何止是官家一个人那般诚恳勤俭?今日也不说不舍得吃一只鸡的元帅了,只说连和尚都这般做派,那这一战凭什么不胜?”
源为义彻底骇然,竟然连对方走掉都不在意。
而过了好一阵后,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又忽然醒悟,对方那满脸冷笑是在笑谁,复又心生惶恐之态但也只是惶恐,并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夜半时分,雪花稍微给河东大地染上了一层白色后不久,便慢慢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相隔千里的河北大名府处,却一直没有下雪,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风。
数日间,寒风呼啸不停。
且说,岳飞是腊月十四那日虎口拔牙,吃掉王伯龙,挫败了金军第一次大规模进攻的。而腊月十五,是高庆裔用政治帐和军事账努力劝服了陷入了进退两难的金国执政亲王兀术,请他努力再战,不要放弃元城的。
也是同一日,远在河东的赵玖获知了牛皋攻破阳凉北关,打通雀鼠谷的消息,随即于当夜发布全线急袭进军的命令。并花了八日功夫,挺进到了太原城下,然后片刻不停,在太原城下进行全线攻城阵地的作业。
而转回大名府这里,金国想要继续组织攻势,就必须要提振士气,所以,要对之前作战英勇者进行赏赐。
其中,汉儿补充军被打开了上升通道,部分格外出色者直接阵前获得行军谋克、行军猛安,甚至世袭谋克、世袭猛安的身份。而原本的猛安谋克,直接被许诺恢复了许多的特权。
当然,也肯定少不了征发周边的府库,大力赏赐财货、金银。
同时,还不忘在周边各地大肆掳掠征发签军以往是一棍汉,现在是有名册的签军,区别在于,而这一个来自于在宋国领地,一个来自于在被金国视为自家领地的河北地区。
这些动作,本质上跟之前的汉化改革是冲突的,甚至可以说,这么搞下去,之前三五年的努力算是白饶了。但事到如今,经过王伯龙的身死丧师,经过高庆裔的提醒,兀术已经敏锐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