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 思前思后  绍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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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十年之功,三年积蓄,一朝而来,其势如虎,金军自然要避其锋芒。

然后太行山巍然耸立,连贯千里,天然分割战场,金国当然会想着利用自家的骑兵机动性,以图各个击破。

至于冬日结冰,河北战场对骑兵的地利凸显,河东战场地形狭窄,又无法阻碍宋军的重兵推进,再加上河北方面的宋军明显更少、更弱,那自然要抓住天气优势,先在河北对宋军造成极大杀伤,至不济也要击退河北方向的岳飞,然后再联合动员起来的燕京新军,以足够的优势兵力在河东反扑回去。

这个大约的战略,不仅是拔离速的提案,也是秦桧的提案,还是完颜希尹的提案,甚至是兀术本人的提案。

除此之外,它很可能还是赵宋官家的提案,是做战略预备方案的王彦的提案,是吴玠的提案,是岳飞的提案。

因为宋军也可以认为自己能在金军击退岳飞前率先拿下太原,进而以一种战略优势在手的情状下开启最后对河北的大总攻、大决战。

这就是国战,到了最后,就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模型。

促成这个模型的,是主战场的山川地理,是两个国家的战争实力与战争潜力,而决定最终结果的是也是这两个国家的战争实力与战争潜力,可能还要加上一定的决心,与片刻的坚持。

十一月,金军紧锣密鼓开始行动,宋军在河东的临汾盆地大踏步且谨慎向前,而与此同时,燕京却已经开始结冰了。

傍晚时分,辛苦了一天的秦桧从尚书台折返,刚回到家,便有王氏早早遣仆从来迎,并告知洪涯和郑修年在后堂等候的消息。

这位大金枢相犹豫了一下,方才在洗漱之后缓缓走进了自家后堂。

三人见面,也无寒暄,只是各自落座,用了一些姜汤暖粥,然后方才言语起来,却又显得异常直接。

“姊夫,昨日有高丽客商遗书在我处,大约是南方有言语至此。”郑修年放下汤碗,小心相对。“要我们着力配合。”

“一面让我们冒死去做什么配合,一面将我们列为战犯,附在檄文上、登在邸报上这是待人以诚的意思吗?”秦桧也将汤碗放下,却又义正言辞,冷冷相询。“怕只怕,我等一众人在南方那位官家眼里,只是块抹布罢了将来真有一日南北一统,南方那些帅臣尚可杯酒释兵权,大把的富贵来享,你我却要被杀之以掩其成!”

郑修年当即惶然,复又赶紧去看洪涯,却不料,洪涯此时端着一碗姜粥,喝的正急,根本就是看都不看,弄得郑修年愈发惶然。

而思来想去,这位郑侍郎也只能压低声音继续来劝:“姊夫上月那个高丽客商说的那话你也不在乎吗?”

秦桧面色一滞,但终于也压低声音以对:“我与你表姊这多年未曾得子嗣,如何当日区区数月,便与一个女使有了结果?而且这么巧,养到了林尚书这种重臣家里?只怕是南方用来唬我的”

郑修年赶紧想再说什么,秦会之却抢先继续言道:“存卿,你自己两相来较一下,大宋弃我等如蔽履,大金却诚恳待你我,将你我列位重臣,托付国事你若是为一二言语就把自己当一个细作,岂不是自轻自贱、不忠不义?”

郑修年一时愕然。

而秦会之见状,也不再言语,只是一拂袖便站起身来,直接走将出去。

郑修年无奈,复又只能再去看洪涯。

至于洪承旨兼洪侍郎,根本就是喝完了一整晚姜粥,方才失笑相对:“郑侍郎如何这般姿态?”

郑修年如蒙大赦,赶紧在座中跺脚:“我这姊夫丝毫不理会,我该如何与南方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洪涯摇头不止。“南方也不是真要你我如何如何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至于你这个姊夫,你也不必担心,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是个千古难得的道貌岸然之徒,心里算计的比谁都清楚!咱们跟着他就是了,绝不会吃亏的。”

郑修年微微一怔,赶紧在座中拱手,口称请教。

而洪涯也懒得作态,直接嗤笑:“现在虽是大宋气势汹汹,但大金却也过了最难的措手不及之时,勉力动员了起来,魏王殿下正准备合大军去破岳飞,所以还算是胜负难料。这种情况下,以你姊夫那个表里比兴外加私心第一的性子,自然要诚心诚意助大金得胜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继续做他的相公!而为了做这个相公,南方的儿子也就不是儿子了。不过,若是有朝一日,南边真的一战而胜,他必然又会束手立在你我跟前,陈恳感慨,说自己几十岁没有一个子嗣,要为血脉着想,主动请你将他的诚意给南方表达过去了。”

郑修年一时恍惚。

后堂外,暮色之中,根本就没有远离的秦会之面无表情立在那里,借着一丝檐下灯火微光,仰头看着不知何时飘落下来的雪花,竟好像是根本没听到洪涯在堂中对他的嘲讽一般。

顺着他的目光,这细碎雪花轻飘摇摆不停,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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