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夏雨(再续)  绍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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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也要做样子安抚人心的。

相对来说,其余大臣文武就实在了很多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事情,又是泥水打滚,又是大悲大喜的,哪里有人睡得着?便不分文武、阶级,匆匆聚集在大雄宝殿,来保卫官家。

而这个时候,话题当然不免要论及吕颐浩。

没办法,这位吕相公太夺目了,不仅仅是身份,更多的是做事风格,刚刚那份直率与干练,着实压了所有人一头。

然而,随便夸了几句,这话题便进行不下去了,或者说,这位吕相公的名声着实不好,相关轶事都是他强横与报仇不隔夜的,所以说着说着,就成猎奇大会了。

“旧日间听人说,当日吕相公在南阳做枢密副使,有统制官没有及时行礼,当日便被罚俸一半。”

“这算什么,依然是南阳时,据说有枢密院吏员文书做的不好,他居然直接下去,一巴掌抽掉了对方的幞头,吏员委屈,说:自古没有宰相去堂吏帻巾的法度。结果,吕相公当场回复:有自我始。于是,枢密院内一事秩序井然,无人敢推诿公事。”

“这又算什么?后来吕相公出为使相,镇抚东南,有一次巡视州郡,某知州与之争辩,他居然直接将文书当面劈到对方脸上喝骂知州能以文书劈面,堂吏被扇掉帻巾又算什么?”

“最有名的还是平东南军乱那一回吧?他代替李公相回东南镇抚,军乱尚未彻底平息,他有次招降某个统领官家,对方回复尴尬,他便干脆以使相之尊直入叛军城内,如其军营,喝令对方下跪免冠,自叙其罪叛将果然不敢不从,当场举城而降。”

“这事我知道,其实事情不止如此那叛将降服后,吕相公直接询问为何不见文书而降?叛将指一军官说是彼辈进言。结果吕相公直接当场下令,让那叛将将那进言军官砍下双足,钉在城前桥上哀嚎数日方死军乱残余,经此一事,望风而降。”

“”

“”

“总归用心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停了许久,此间身份最高的刘洪道方才尴尬解场。“其实,吕相公平军乱一事,倒与官家之前夺权鄢陵仿佛君臣际遇、相知,大约如此。”

“不错”

“自然如此”

众人赶紧应声。

而不知为何,就在刘洪道糊弄过去此事,准备扯开话题,好熬过这剩下的小半夜之时,忽然间,一个激灵从这位兵部左侍郎脑子泛起,却似乎让他抓到什么一般,继而在犹豫片刻后猛地低声出言:

“吕相公生平经历摆在那里,也是因靖康前被叛军所执,以俘虏之身奉献金营,深以为耻其人北伐之心迫切,明显不亚于你我!何况其人性格粗疏急切至此,又是许相公、李相公去福建后,御前唯一相公,那以此人情状,见官家犹疑,总该有劝谏、上奏吧?”

事情问的突然,而且大雄宝殿内的留守者颇多便是不算留守的御前班直中层军官们,此时有座位的,也有吕本中、刘晏、仁保忠、郭仲荀、宗颍等六七人存在。

故此,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仓促应这么敏感的问题。

然而,片刻之后,在交流了眼神,回想起众人之前的普遍性失态后,这些人却是渐渐醒悟,大家立场一致且明显,或者说即便是有吕本中这样立场似乎有些不对路的人存在,在这个大局面前也只能和大家保持一致但依然无人敢应声。

不过,也不用这些人回复。

“那便只有一个说法了。”刘洪道忽然觉得身心释然下来。“官家虽有疑虑外显,却只是因事而导,内里却无半点停下北伐大略的意思反倒是我等这般急切,却反而是不如官家,以至于临大事而惶然起来了。”

众人依然面面相觑,无人敢做答,也无人敢应声。

主持那熏香的卧房内,睁大眼睛看着房顶,听着雨水滴答之声的赵玖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

经过这一夜的刺激,这个穿越者也已经想的透彻了有道是天下大局如奔马,人如驭手,只能绍,不能勒。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呢?

或者说,只要不主动喊停,这奔马就得一步步朝着既定的方向踏过去。

翌日一早,雨水稍只有滴答之态了,眼瞅着是要渐渐放晴了,而起来到香积厨用餐的赵官家和胜果寺内的文武对此心知肚明要是就此放晴,那便是跟夏初那场雨水一样,减产是减产了,但绝不能称之为受灾。

而这一番南北雨水,福建动乱,最多是将所谓原来的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大概率变成所谓南方稍定,兵甲稍足。

“刘卿。”赵官家用餐极为缓慢,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般,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而一直等所有人用餐完毕,他才慢慢吃完,然后也不起身,却是直接在座中唤了刘洪道。“军需物资,俱有安排,不能临时更改计划,分你物资、人力去修陕州河间栈道。”

“是。”刘洪道赶紧起身,虽然眼圈微红,但精神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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