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报告  绍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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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的近臣却不好散去,只能留在州府侧院中,相顾闲谈,等待征召闻讯此时说话的,赫然是新任秘书郎、第一次随驾的宗颍。

“小舍人想多了。”

仁保忠情知这位新加入的近臣又是一个投胎好的,偏偏资质又是个寻常的,而且亲父终究是殁了的,便有心拉拢,所以当即应声以对。“这跟脾气无关,跟位子有关说一千道一万,李相公到底是从堂堂公相位子上被撵了下去,心里有再多气也属寻常,至于官家,也晓得这番道理,如何会与他计较不停?你信不信,只要官家让李相公立即复了相位,君臣二人立即就要就要鱼水之欢了。”

宗颍哦了一声,一时恍然,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且说,按照道理和人设,虽然侧院中只有寥寥几人,可这番利害之话也就是党项老狗仁保忠能说出来实际上,仁保忠既然说出这番话来,其余人不提,梅栎和虞允文两个同科好友对视一眼,却都是心下明悟之余忍住了一点念想。

无他,这仁保忠当年在西夏也算是权臣,一朝挫败,被闲置了几十年,一朝官家攻入横山,便直接降服,恐怕也算是将心比心了。

当然了,这话不可能当面说出口的。

然而,梅栎和虞允文两个年轻人不好说话,却有人不在乎,一人随即开口,丝毫不留情面,正是翰林学士吕本中:

“仁舍人不要以己度人了!如李相公这般人物,便是相位得失有些计较,也不至于到如此份上的”

“还请学士指教。”仁保忠拱手以对,丝毫不怒。

而其余人情知吕本中虽只是个衙内学士,所谓诗做的好,小报办的不错,政治却一塌糊涂但大家也都知道,人家有个好爹所以他一开口,非止仁保忠,便是其余人也多少带了几分认真心思竖起耳朵来。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于李相公这般人物而言,相位得失是表,用政评价才是根。”吕本中果然环顾左右,侃侃而谈。“其实,刚刚官家与李相公闹成那样,言语虽少,却已经直接说到了关键,那便是财略财略才是杭州吕相公代替李相公的真正缘由所在,也是官家着我等此番调查的真正缘由,更是关系到李相公的身后名他不怒才怪。”

“怎么说?”仁保忠催促不及。

“能怎么说?”吕本中负手摇头,状若感慨。“当日官家登基,李相公在位,建筑朝堂,收拾局面,功莫大焉,但彼时国家崩溃,财务兵马皆无,万事皆要走财政,而李相公的财略,却一言难尽他当日在南京也好,来到东南也罢,大约只有两个财务法门,一个唤做节约,让朝廷省钱,这倒让人无话可说另一个却是让各州郡豪富之辈自愿捐献,以补漏洞”

众人一时愕然。

而仁保忠怔了一怔,几乎难以置信:“自古以来让人出钱,要么定法度以官府权威强征,要么如官家在扬州那般诱之以它物,李相公也是做到相公的人,为何会以为能靠富户捐献便使国家渡过难关?”

“这便是李相公去相的真正缘由了。”

吕本中愈发摇头以对:“天下崩殂之际,他有气节,所以能排众而出,但一到做实事的时候,他便显出不足出来了当日太原之役,李彦仙李节度弹劾他不知兵,今日已有定论,就不多说了而彼时朝堂上下乃至于官家对他失望,一则是在南京行此荒唐财略,一看便知道是不可行的二则是到了东南后他也依旧无计可施,而这个时候起来在东南收拾盐政、酒政,建议收经制钱,立月椿钱的则是彼时的吕相公偏偏李、吕二人当日在东南又水火不容,朝廷当然要做取舍!”

“怪不得刚刚李相公要说吕相公设经制钱、月椿钱不好,也怪不得他要自陈从无袒护豪富之意,却居然都是有缘由的?”宗颍若有所思。

“经制钱、月椿钱当然不好。”三照相公范宗尹也忍不住加入到了侃侃而谈之中。“但若无当年吕相公在东南仓促收得经制钱六百万缗入东京,哪里能在河阴收兵后不出乱子?而若无后来设月椿钱为常例,使东南加税三百万缗,荆襄加赋三百万石,又哪来的收拢西军,继而使尧山一线而胜?!所以回头去看,无论如何,都是吕相公更胜李相公吕李之争,就在这个财赋上定了胜负,李相公此生休想在这件事上翻过去。”

仁保忠一时叹服,宗颍更是觉得这范、吕两位学士深不可测,不愧是堂堂内制,便是其余几位不吭声的,如杨沂中、虞允文、梅栎也都一时肃然起敬,只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三照学士在江南暗访了快一个月,果然是脱胎换骨了。

只是吕学士那里,却不晓得是不是又是离京前吕相公交代的言语。

然而,就在侧院中一时风景独好之际,忽然间,一人快步自隔壁院中走出,来到侧院便挥着手中文书直接放声质问:

“范宗尹!这便是你做的调查吗?!”

三照学士大惊失色,其余近臣也陡然一惊,却见到换成便装的赵官家进一步走到范学士跟前,指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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