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代表了赵官家和公阁去抓总的人唤做公司总裁,却是让赋闲了很久的前太常汪叔詹担任了。
事情既成,按照赵官家的说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这种方式运行妥当,那么在将来的话,可能还会成立一个南洋方向的皇家海运公司,成立一个西域北疆的皇家陆运公司。
务必使利益均摊,使更多的人享受到海贸的成果。
当然了,谁都知道最后一句话是瞎扯淡!
因为谁都能猜到,真到了必要的时候,赵官家一定把所有人的本金、利润全都卷走,填到北伐中去!
但是怎么说呢?
北伐国债都买了,何况此事?
相较于已经零利息的国债,这公司的事将来说不得还有赚对不对?只不过,前提是北伐胜利!
用太学中一些学生们的言语来讲,赵官家此番作为,与其说是搞海贸公司,其实还是跟其他种种事端无二,是在搞北伐公司!
可话说到这里,又得反过来多扯一句弯弯了,这北伐公司既然又搞成了,也说明大家对北伐的信心其实是渐渐提升的。
局势确实在变好愿意博这一彩的人,也越来越多。
且说,回头去看,自去年年中建财大政顶着万难竖起来以后,如官家得病,如后宫,如太子,如热气球,如旧勋贵,如宗室,如公司一桩桩一件件,每件事看起来都那么让人在意,但实际上却是一波平一波起,只是这个偌大中央之国的日常罢了。
唯独朝廷到底是朝廷,即便是丢掉了历来是传统核心区域的两河,也依然是中央万里大国。所以,即便是这个国家的日常,也值得让所有局内局外之人十二分的留心。
这不,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没几日呢,就又有一件事情将朝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上书的是谁?”
“翰林学士李若朴!”
“竟然是此人?此人素来是个君子,难道不明白以他的身份上书言此事,是有些嫌疑的吗?”
“没有嫌疑李学士外放了京东东路的经略使,前日文书经过吏部,我亲眼看了这明显是早有腹稿,为了避开嫌疑,才专门于近日上书言事。”
“此言不差,何况李学士明明有内制的便利,却没有直接跟官家进言,而是公开上书,就更是妥当了。”
“这般说来,倒也有道理只是官家是何态度?此事怕是宰执们都不好插嘴吧?”
“不错,怕是只有李中丞适合说一说,但其实还是要看官家心意。”
“那官家”
“官家此时心意谁说的准?”之前一直在船头闷头对付一个咸鸭蛋的胡铨此时吃完,直接将蛋壳抛入湖中,顺势嗤笑打断席间。“此事事关重大,怕是诸位秘阁大员都心存忐忑,咱们又如何能窥到一二只等结果便是。”
“这倒也是。”那个追问之人当即失笑,舟上其余人也随之笑了起来。
且说,正值三月春光烂漫,赵官家大开金明池,使人随意游玩,自金明池至岳台的纪念庙,还有城北的蹴鞠场,游人几乎充斥城外道路。
而今日休沐,胡铨等一帮人自然免不了要趁势聚一聚,却是从城内汴水中寻了个黑漆平船,一路驶入金明池上浪荡一番。
远处岸边,有戏台堆起,正是附近道观出来做头演近处湖中,常有紫帷小船载仕女往来,娇笑声清晰可闻而船头又有船夫浑家帮忙调制菜肴所谓咸鸭蛋、腌螺蛳、水捞绿岛芽、杏片、青梅,皆是轻松便宜的时节之物,然后自然还少不了一壶腌梅酒。
不过,既然是团团伙伙搞团建,却免不了要相互透露一些讯息,讨论一些朝局热点,而众人刚刚所言也正是最近朝中发生的一件最大之事翰林学士李若朴转出外任之前,忽然上书,提出来官家用人不当之处这个用人不当,不是说具体哪个宰执不好,哪个尚书是小人,哪个翰林学士又是滥竽充数之辈,而是说官家喜欢搞小圈子,使得权力过于集中。
于宰执,只有四人于尚书,只有六人,而侍郎又不常设于御史台,自监察御史至侍御史、殿中侍御史,数量都很少于翰林学士院,也就是区区几人,而官家近侍就更少了,基本上是那几个人。
故此,李若朴建议,适当增加宰执名额,六部左右侍郎常设,同时增加御史、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阁门祗候的名额。
只有这样,官家才能避免偏听偏信,保证自己拥有一个可靠而庞大的执政团队。
这件事情,直接关乎着十几个秘阁级别的重臣名额,那对于朝廷的官僚们而言,可不就是天大的事情吗?也就难怪所有人议论纷纷,上上下下都在讨论了胡铨这帮子人,即便是知道自己眼下是够不到,也免不了要言语一番。
闲话少说,转回眼前,笑声中,胡铨低头喝下了店家端来的半碗温茶水,口中稍微随意,便继续开口:“不过话虽如此,我大略猜一猜,官家说不得会许了六部左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