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胡闳休临时代理兴庆府周边行政,点验相关文书、闻讯降臣,查到此处后,便即刻通过岳飞本部飞马告知李世辅,而后者也是匆匆扔下许多部落不管,直接疾驰往彼处,以作控制。
摊粮城空虚和混乱到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李世辅及其率领的先头两千轻骑轻易便控制了此城。非只如此,李世辅本人也当即从本地部落处获知了一个重要消息——就在兴庆府城破第二日,有人持西夏国主金牌至此,要求此地守军带上所有牲畜、足够粮秣,随来人一起向东北面而去,并同时要求守军离开时放火烧城。
但是,这座城的意义何等之重?守军虽然见到金牌,却如何敢因为一面金牌便轻易去烧?何况守军中也有本地部落出身的人,直接去寻部落头人说了此事……最后的结果就是,大部分守军带着粮食牲畜离开,而火到底是没烧起来。
至于城堡,则落到了本地两个小部落的控制之下。
就在两个本地小部落陷入惊喜、惶恐、茫然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大白高国的战略储备粮的时候,不过又隔了一日半,李世辅便亲自带数千骑兵至此了。
夺取了大量的粮食储备,当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同时,算算时间、算算距离,那个持西夏国主金牌的信使的出现,却也与李乾顺行程对上了。
这位西夏国主,明显是担心去横山路途遥远,又有黄河又有沙漠,还没补给……又或者是担心直接去横山太过明显,会被宋军早河边或者对岸截住,所以选择了顺河向北。
当然了,向北之后,此人又会去哪里?
可能是去后套,那里是战略要地,也是西夏四块核心统治区之一,但也有可能只是想取得补给后直接从省嵬城渡河,走骆驼港绕道去横山。
但无论如何,似乎都有些来不及了……一天半的时间差距,尤其是定州、摊粮城以北,现在还算是敌占区,地理情况也完全不明,都不好轻兵冒进的。
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必须要严阵以待的盟友就会到来。
而就在岳鹏举和其部众下定决心,控住银川平原这个西夏政治、经济、文化、地理上的腹心,坐待西夏自裂的时候,另一边,横山前线,却是终于有了再也遮掩不住的动静。
“按照环州杨政那边的军情通报,三日前,当面的盐州西夏屯军便忽然大举后撤,不知去向。”
保安军栲栳寨的城头上,自平戎寨前线匆匆骑马至此的郭浩正在勉力来劝此时驻扎于此的都统吴玠。“昨日,末将在平戎寨前线,也有暗通的横山蕃部来报,说是嵬名察哥大举合将聚兵,却定在了位于红柳河西的宥州,想宥州乃是内线,此处合军,分明是要遁走而非出击。今日一早,嵬名合达更是亲自让他儿子来平戎寨,明言察哥是要西归……可见耶律大石与岳节度处应该已然得手,此时正兵临兴灵……”
“所以呢,你想说甚?”脸色发黄的吴玠坐在栲栳寨城头上,眉头紧皱,却正望着自己北面黑压压的横山出神,此时郭浩来劝,态度冰冷。
“都统。”郭浩赶紧正色。“末将以为嵬名合达此人毕竟是南仙公主陪臣,契丹贵种,恨金人入骨,如今既然有耶律大石来攻西夏,此人必然可信。”
“然后呢?”吴玠依旧蹙眉。
“都统!”郭浩愈发焦急。“你且想想,岳节度与曲大、王德、刘錡那些人此时十之八九已经到峡口了,耶律大石说不得也要从贺兰山阴进军了……”
“我是问你,你可有计量,又到底想让我如何做,你尽说这些无关的干吗?”吴玠忽然从城头起身,拂袖发怒。
郭浩也是一时气急,却又强忍怒气,拱手以对:“都统,末将以为可以按照萧合达计策,即刻发主力最少万人,进击龙州,与萧合达夹击,必然能一举而胜,打破横山防线。”
夕阳之下,吴玠负手在城上立了半晌,蹙眉看了北面横山半晌,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想的什么,但到底是摇起了头:“可以试探,但不能轻掷!我联络一下延安郡王和吴二,咱们四路出击,打一下延安……看西夏人反应,也好窥探下女真人的位置。”
郭浩大失所望,便要再劝。
“你不懂!”吴玠拂袖以对。“平戎寨位置要紧,你早些回去吧!”
郭浩这下子彻底无奈,只能依军令而为……而其人心中郁气满满,却是连拱手都不拱的,攥着马鞭便愤愤下城,然后直接上马,率自己数十亲卫匆匆折返平戎寨。
郭浩既去,吴玠依旧负手立在城头,然后根本没有去看自己这名下属,只是再度望着横山出神。唯独此时夕阳渐下,带起一片火烧云,映照在吴玠的脸上,光线变幻不停,连黄脸都时不时的成了红脸。
而终于,夕阳落下,吴玠到底还是传下了进击延安的军令,然后稍微用了些餐饭,便早早上了床,不过,他既然带着各种复杂心思,却是不知道等了多久方才睡着。
但睡了没有一两个时辰的样子,深更半夜,却又被他幼弟兼长子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