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的贱口奴婢存在的。换言之,大宋的人身解放并不彻底。
非只如此,随着时间流逝,这种切实存在的良贱关系还是反过来影响到了法律,到了真宗朝,就出现了针对主奴之间发生纠纷,主家罪减一等之类的法律修订……这是标准的开历史倒车。
而且,这种倒车是愈演愈烈的,到了眼下时节,很多条文都出现了对奴仆的不利修正,而且民间风气也是越来越对奴婢不利,甚至在另一个时空,南宋稳定下来以后,更是大踏步的对奴仆进行了种种人身限制,某种程度上恢复了良贱制度……所以说,赵玖的感慨与警惕并非空穴来风。
而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自然便以收拢人心、缓解底层压力为名,说服了宰执,反向修正了这个基本问题。
算是彻底废除了良贱制度,保证了底层相当一部分存在的基本人权。
至于典妻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此时一并废除,倒是名正言顺。
坦诚说,这一系列事情,已经事实上影响到了权贵、豪商,乃至于和尚道士们的利益,但是正所谓,天子、官僚士大夫、军队面前,你们是哪根葱?
下面的这些人,此时便是有心思,也只是觉得今日要倒霉而已,谁在意这点东西。
“至于圣学,就不用说了,官家捏合理学、新学,推崇原学,新陈交替自是一方气象。”赵鼎见到赵玖点头,便继续介绍了下去。“除此之外,官家设立大相国寺砲坊、重整军器监、设轮船坊,俱是应时之举。而军事上,自不必多言,众目睽睽,人尽皆知。”
“这么说,朕与诸位相公还是做了许多事的?”赵玖从笔记本上收起目光,含笑以对。
此言一出,下面许多够得着说话的勋贵早已经按捺不住,准备上来拍马,而御史中丞李光则本能蹙眉,却又肃立不语,不置可否。
不过,眼瞅着李光巍然不动,没奈何下,早已经出列的枢相张浚却又只能正色拱手:“官家慎言!自古以来,行百里者半九十,何况国家至此连半程都未竞,如何能自满?”
蠢蠢欲动的勋贵们登时肃然,李光却如吃了苍蝇一般去看张浚,而更多的大臣们则马上敏锐的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皇帝和宰执们,甚至很可能是到御史中丞这里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就某件事情达成了一致,但明显事关重大,需要这里所有人背书而已。
考虑到此处是军营,是官家执行力最强的地方是祭典之中,是官家权威最盛的时候,犹然要如此,那恐怕是真的又要出大事了。
“张相公所言甚是。”赵玖不慌不忙,正色以对。“刚刚赵相公所言乃是循根之论,尚未闻究害之言……”
“官家。”都省副相刘汲也忽然上前半步,苦笑以对。“究害之言其实简单异常。”
“说来就是。”
“好让官家知道。”不知何时站出来的枢密副使陈规捻须感叹。“若是究害,以本朝前百年而论,早有定言,无外乎是三冗而已……冗军、冗官、冗费……但此一时彼一时,靖康之变,国家道统虽存,官家中兴却宛如建新,三冗之事,基本废弃。但国家虽无三冗,却有别的坏处,一则失去两河国土,二则河南、淮北、京东关西之地也遭战祸,所以,本朝还是有军力不足、财政不足上的困难……不说积贫积弱,却也是且贫且弱。”
李光无奈,终于出列,却是冷冷相对:“只是财政吗?人心不要收拢的吗?”
“人心确实要收拢。”赵鼎终于再度接口。“但人心最大的一处不是别处,正是为了养军、充财,使东南加税、荆襄加赋,以及巴蜀预支财赋一事,一千个人心,倒有八佰在此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财政紧张……若财政充裕,如何须将御营兵额定在二十万这个大口上,养三十万兵不好吗?若财政充裕,如何须南方百姓这般辛苦,去了新加的赋税不好吗?若财政充裕,何必次次到了冬日都要举国债?若财政充裕,如何上次赎买河北流民须民间捐额、这次赎买官妓要官家卖宫室?若财政充裕,如何还要如此大典,让官家穿着太上道君皇帝的旧衮冕,而满朝文武只能穿官袍祭奠?!此时究害,说多了,一千一万不嫌少,但合为一个字,就是钱!”
宰执们一唱一和,说的这般透彻,下方那些豪商,早已经心下冰凉了……这是要拿他们开刀?
便是和尚们与道士们,也多惴惴。
而其余文武百官,乃至于部分勋贵,却都心下跃跃欲试……官家和宰执们是这个意思,那他们没有理由不配合啊?
实际上,即便是不从阴暗心理出发,真的是为国为民,也已经有不少在其位谋其政的士大夫按捺不住了……说一千道一万,官家和宰执们搞突然袭击是不对,但问题却是赤裸裸的,就是钱嘛。
“陛下!”户部尚书林杞出列,认真进言。“臣之前便于财政上稍有思索……如今财赋已经到了极致,再想增加无异于使民鼎沸盐铁茶酒矾锡专营之利,虽然还有提升可能,但却不可能主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