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向西进发。”
听得此言,岳飞身后王贵、张宪等将愈发嗤笑不及……敢情张俊不光是要求财,还要揽功,若是照着这番安排,大的功劳竟然是一丝一毫都不愿意让给御营前军的。
但是,嗤笑之余,诸将也都觉得,张俊到底是老军伍,这番安排虽然是他的御营右军占尽了便宜,但从大局而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没有误事的意思。
想来,应该是这位张太尉晓得官家正一千个、一万个心思放在此战之上,不太敢过分。
孰料,就在以为木已成舟,御营前军只能按照张太尉安排去益都时,岳飞这次虽然面色还是不变,却是公然摇了摇头:“扈统制,你是我托付老母妻子的生死之交,我也不瞒你……张太尉为公也罢,为私也好,求财也行,揽功也罢,自然有官家战后与他理论,而我率御营前军南方平叛归来,此番功劳也足,部队也确实有些疲乏,所以也并不在意这些安排……唯一忧虑的,是他有些轻敌了。”
扈成微微一怔,却又明显不解。
而田师中旋即肃然,却是上前一步,拱手而对:“岳太尉,此番有赖官家庇佑,李成阴差阳错率数万之众被困济南,京东已是一片坦途,只以军事来说,我家太尉安排极为妥当,应该不算轻敌吧?”
岳鹏举闻言不去看对方,只是转过身来,就在临朐城城门之前指着周边丘陵地貌与平原地貌交汇情形,然后方才摇头相对:“看似坦途而已,其实正如此番地形,真走起来就知道,还是有些崎岖的……不说别人,只说李成,此人实力强劲,据降人说,此番带着三四万之众西去,若念着自己根本突然回师又如何?金人真会阻拦吗?而且,咱们既然出兵,金人也会醒悟,说不得不仅不做阻拦,反而会正式做了和解,然后催促他过来吧?”
田师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所以,我家太尉才请岳太尉往青州北面益都、临淄去,正是要请岳太尉率本部为屏障……”
“我对李成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我若是李成,有心要救自家老巢,明知数万官家至此,却是不会顺济水大路回身来扑临淄、益都的。”岳飞依旧眯着眼睛盯着东侧山丘、平原交汇一线,然后抬手而对。“我会自此处来……来打临朐!临朐若没,沂州通道被断,非但能夺回青州,反而会转败为胜,将数万官家锁死在这京东半岛之上。”
田师中一时怔住,然后欲言又止。
不是他不想说话,也不是他没有醒悟岳飞的意思……岳飞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关键是他醒悟后,本能便想说关门打狗,却又觉得有些尴尬,然后又想换成瓮中捉鳖,却又更加尴尬。
乃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罢了。
“若这般说,真让李成做成了,岂不是变成关门打狗了?”就在这时,田师中身侧,醒悟过来的扈成脱口而出。
“这叫瓮中捉鳖。”岳飞身后的张宪赶紧更正。
田师中看了下曾与自己并肩作战数次的张宪,岳飞也扭头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死之交扈成,二人愣是都没有说话。
“咳!”就在这时,王贵干咳一声,越过张宪正色相对。“节度,若是这般说来,咱们就在此处守着?”
“不可以。”岳飞回头相对。“若在此处守着,李成去取临淄、益都怎么办?说到底,青州一线,南北拉的太长了!”
“那该如何?”田师中也赶紧追问。
“反其道而行之,自此处向西迎上去,在淄川堵他!如此方可万全,才能不负官家托付!”岳飞盯着田师中,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部兵少,不知张太尉行前可对田将军有吩咐,能否随我一同去?”
田师中沉默了一下,本欲拒绝,然后移师益都……毕竟嘛,若是自己这几千重步兵随着岳飞大部行动,按照西军老规矩,是要做先锋送死的。但不知为何,瞥了一眼对面张宪之后,想起尧山经历,他却是鬼使神差一般重重颔首:
“愿随太尉向西!”
岳飞只是一点头,并不多言,便径直下令全军转向,全程并未进入临朐半步,而田师中也以扈成为临朐留后,自率本部精锐三千随行。
大军两万三千众,顺着丘陵与平原交汇线形成的道路堂皇向西……当夜无事,探马至淄水都没发现半点敌情。
而过了一日,中午时分,大军正渡淄水,先行越过淄水的哨骑忽然回报,有大股敌军甲胄齐备、部队严整,刚刚从二十里外的淄川城侧丘陵地中闪出,显然是刚刚渡过笼水,然后越淄川城而不入,想要直取益都或临朐!
看旗号,正是李成!
毫无疑问,岳飞的判断没有出错。
随后,双方哨骑往来不断,直接在丘陵、平原之上往来反复,展开激烈的哨骑战之余,却是将双方情报传递给了各自都有些措手不及的主帅……连岳飞都没想到李成来的那么快!
非只如此,很快,随着情报汇集,另一个让岳飞与诸将感到有压力的是,李成的部队数量远超想象。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