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不明,偏偏与眼下的这种争论相比,前线战事才是实际上最关乎利害的,那么这个时候把政治余浪限定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面,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情上,不让政潮影响青州战事,则未必是一件坏事。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岳飞辛苦大半年,才北方,便要再度投入战斗,部队是不是缺乏休整?战斗力会不会跟不上?而且又是从沂州那种山区偷袭,万一失败怎么好与天下人交代?
对此,赵玖虽然对岳飞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却还是从善如流。
话说,张伯英与岳鹏举肯定不知道官家与宰执们此时的复杂想法,也不知道白马变成了绍兴,更不知道东京起了这么大的政治波浪……毕竟算算时间就知道了……岳飞是六月上旬抵达徐州,而按照赵官家的吩咐,乃是要他和张俊在月底时确保占据青州方向的一郡之地,而即便是最近的战略目标青州首府益都,距离徐州都足足有六七百里,而且还要穿越沂蒙山道,那他与张俊肯定是不可能多做耽搁的。
实际上,御营前军根本就只休整了五六日,便精选了两万之众,与本就负责此面防区的御营右军一起进发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出兵,张俊以岳飞辛苦大半载、转圜南北为由,让本部做了前部,然后岳飞领让御营前军做了后部。
虽说此举明显有抢功之意,但岳飞却也没有任何反驳余地。
而且,就在赵官家在绍兴迎接二圣的当口,张俊部早已经大杀特杀了……截止到六月最后一日,也就是建炎五年夏日的最后一天,非止青州落入宋军手中,便是潍州、莱州也在目瞪口呆中选择了投降。
原因说来可笑,李成和他的主力部队根本不在青州老巢,而是去了东面济南府。
毕竟嘛,莫忘了,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议和是能成的,而金国是准备将伪齐这片地方整个交还的大宋的,所以彼时有些狗急跳墙之态刘豫便以此说动了其实也是事实割据的李成,要他向西与自己合兵一处,为求自保,奋力一搏。
当然了,众所周知,刘豫那边刚有所动作,金国万户讹鲁补便直接渡河过来,拿捏住了他,但李成却是因为信息错位,硬生生咬牙掏空了家底子,然后尽发三郡兵马,直接引大军去了济南……也不知道现在结果如何。
这才让御营右军瞎猫撞上死耗子,平白取了青州、潍州和半个莱州。
可以说,仅张俊一部便超纲完成了任务。
“张太尉不在青州?”
七月初一,押后的岳飞部至临朐,迎上驻守此处的御营右军中熟人、统制官扈成,还有一个稍显意外的田师中,方听了几句,便不由蹙眉。“往东还是往西去了?”
“往东。”田师中俯首即刻做答。
对军情已经有所了解的岳飞不由蹙额,便是岳飞身后诸将也都多有不屑之态……原因很简单,眼下青州西面的济南府,同时猬集了金军、刘豫部、李成部等主力,所以往西去乃是硬碰硬,可往东就不同了,东面登州、莱州皆是天下一等一的富庶州郡,偏偏又根本没几个守军。
现在张俊直接引兵去那里,说不得就是老毛病犯了,明知道赵官家一千个一万个盯着此战呢,却还是忍不住向东搜刮一番。
而见到岳飞面无表情,岳飞身后御营前军诸将多有不屑之态,田师中并未直接辩解,反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身侧扈成。
“岳节度……”沂州土豪出身的扈成见到田师中递眼色,赶紧为自己顶头上司辩解了一二。“我家太尉去东面是有缘故的,他说官家之前曾与他说过,收复了京东后,要整饬一个海军,一来控制渤海,可刺金人之后;二来可压制高丽,逼迫高丽转向;三来,国家用兵乏钱乏粮,而东海海贸素来是一个大收益……而他在淮东与伪齐对峙,素来知道伪齐在登州是有一个水军的,为伪都督李齐所控,他此行正欲亲自率部急袭,将伪齐的海船尽数拿下。”
岳飞闻言面色不变,只是随意点了点头:“若是如此,自然极好。”
且说,扈成作为一个编制外的前线豪强,都不好说在不在御营右军正经名册里的,此番之所以在此等候,一来自然是因为他是沂州本地大豪,通晓附近地理;二来嘛,本身也是因为张俊看中了他与岳飞的私交,所以与他言语,让田师中看着他专门在此等候,以作解释……毕竟,岳鹏举也是堂堂御营一大都统、官家爱将,真要是被他抓了破绽,最后打起御前官司来,指不定谁吃挂落呢!
而果然,扈成瞥了眼田师中后,赶紧继续言道:
“非止是海船,还有西面济南府的方向,我家太尉的意思是,现在李成引数万大军,连着刘豫原本部属,外加数量不明的金军都在济南,若强行去打,未必有用;而若能速速扫荡其余四郡,那别处不敢说,只说李成失了根基,其部数万大军必然一哄而散,届时再向济南过去,与官家那边安排迎上夹击,才是最妥当的。所以,他想请岳太尉北上益都休整,等他率部扫荡东面回来,再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