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完整万户大名府三个万户,原执掌者是作为国主吴乞买的代表挞懒,只是被粘罕单骑南下,直接夺走了而已然后还有三个万户,外加原本西路军河中府留守部队、以及被娄室用精兵策略后扔下的两万汉儿补充兵,全都在彼处。
“都元帅准备怎么处置?”一把年纪的银术可小心发问。“活女也要提拔吗?”
“简单,按照之前战后处置照旧安置好了,三太子、四太子各处就不用动了,也别计较三太子处那些个西路军的兵马了,都是为了国家嘛……就让三太子继续做左副元帅,四太子来做右副元帅,活女那里也不用专门去吩咐,给他陕北行军司和元帅右都监的名义,就在陕北稍作防御,顺便领着河外折可求那里……拔离速做元帅右监军和太原留守。”粘罕面色如常,轻松言道,竟然是将都元帅府几个元帅要职轻松指了出去。“挞懒升个元帅左监军,替我管着都元帅府这里的职司,倒是大名府那里,不如让高景山做个元帅左都监,就在大名府看着河南。”
前面说的都还算好,只有银术可因为活女一事不能处置有些郁郁,但说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一起色变……因为最后不止是将挞懒虚置的意思,更是粘罕直接吞了大名府那三个万户的意思!
而且仔细想想,东西两路军彻底虚置,军权一分为五,粘罕一人独领其三,再加上控制勃极烈会议与都元帅府,相当于控制各地留守与戍卫部队,掌握了所有兵源,地方官的任免权更是不在话下。
而这么算下来,这位都元帅,比当面太祖权柄正盛时都要强两分了!
实际上,接下来堂中情形真真验证了这一点,当日太祖时期,犹然可以让人随意对这些要害任命进行讨论,但眼下,粘罕一气说完,半晌居然无一人出声反驳。
谁敢反驳呢?
被剥掉一切闲置的挞懒?他倒是想反驳,但却不想去给国主伺候汤药。银术可对自己弟弟没有彻底接手西路军自然也有意见,但他已经数次提出,却数次被粘罕驳斥了而已,注定没用的。
停了半晌,四太子完颜兀术心中叹了口气,便挨个往堂中诸人脸上打量过去,粘罕志得意满不提,长兄完颜斡本面色铁青,直接怒目以对三兄完颜讹里朵沉声不语挞懒低头不见面目完颜银术可若有所思……而最后,正当兀术将目光对准了跃跃欲试的完颜希尹时,忽然有人开口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正是短短半年间从储位最大竞争者几乎沦为一个闲人的大太子完颜斡本。
“便是都元帅府自成一体,可都元帅这般安排,都不用禀报国主的吗?”完颜斡本拍案而起,当众厉声相对。“这算是哪门子规矩?自太祖起兵到月前为止,都没这个说法的!”
粘罕陡然色变,却又在座中捻须冷笑:“太太子说的对!这样好了,过两日大太子与我一起去禀报国主,看看国主是否另有言语便是,你看可行?!”
完颜斡本一时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瞪了自己两个弟弟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倒是兀术,此时忽然开口,好像是在打岔缓和气氛一般:“都元帅,兵马若是配置的差不多了,也该从辽阳与黄龙府抽调些兵马充实之前战后损伤了吧?”
粘罕闻言迅速警惕起来:“此事我会亲自处置……”
兀术旋即叹道:“都元帅,俺是想说,这次抽调的兵马中别的倒也罢了,东路军那两个万户,何妨单独寻个大城屯着,不做河北分封?须知道,自从东路军分到河北地方上后,整日赌斗射猎,弄得地方上民不聊生,他们自己也战力渐渐不足……”
粘罕微微挑了下眉,下方完颜希尹也正色起来,但思索片刻,这位大权独揽的都元帅还是摇头不止:“不好动摇军心的……从辽东来的生女真兵,见到其他人都有奴仆家什,自家却没有,不免心生怨恨,而且再说了,这一次最少得补两个万户,若补到一个城里,谁来管?再分出去个元帅府监军还是交给你老四?”
兀术闻得此言,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居然是轻轻一笑,然便再不言语。
而他侧后方,枯坐在彼处的秦会之望着这位四太子的侧脸与嘴角,眼看着对方轻轻一笑,却是整个身子都酥了半截。
话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秦会之这些日子看的清楚,座中每个人都有所求……如他秦桧求得是超脱苦海,享尽富贵权柄又如完颜兀术求得是整饬军队,再造大金江山不倒。
而完颜粘罕呢?
这位都元帅被阴差阳错推到这个险要位置,一面志得意满,想要努力想维系下去这个肆无忌惮的局面,一面却又心中警惕,生怕自己一旦失了权位,便会落到国主吴乞买一般的局面……故此,表现在外面,便是完颜粘罕一面大权独揽,肆意无度,一面却又小心翼翼,绝不敢擅自触动军队利益,引发真正的危险。
而这才是他优容活女,拉拢兀术,闲置挞懒的真正缘由。
但是巧了,完颜兀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