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又如何知道这些闲田有没有被这些军头、官吏、地主给趁势圈了呢?
但没办法,这个时候,他就是得这么干!
对上层军头是封官许愿,这一点在他刚一到来后便做了,眼下已经已经五六个经略使、五六个兵马都监,一个都统、一个统制官直接封出去了,对于中下级军官是赏赐财帛,也刚刚砸出去了,对于下层士卒便是许诺田地……自古以来,想要激励军队,还能什么别的手段吗?
而且再说了,这一仗打赢了,便是关中田地被占了,他也能让那些人把这些地给吐出来,而若是打输了,关中都没了,又该怎么讲?
总而言之,随着坐镇长安的赵宋官家咬牙豁出去一切,不管如何,庞大的战争机器还是仓促发动起来……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匆匆处置的同时,关西其余各处大军也早已经按照长安城发出的各种指示行动了起来。
曲端、刘麟、李永奇被传旨极速南下
御营中军在王德、王彦二人的指挥下左右合进,分兵往蒲城、美原、下邽、富平四城急进……那里是华州、耀州地区的边界位置,也是完颜娄室此时所处渭北平原与北面丘陵塬地交界处的对面区域
而到了五月初十日,得到了钱帛赏赐,许诺了军功置田,当然也被砍了一些脑袋以作示威的熙河路、利州路、秦凤路各处部队也终于开拔,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越过渭水,向东北方向的娄室部主力开拔。
到此为止,宋金战事陡然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当然了,如果小林学士对岳飞那边的估计没什么错的话,真正说让战局进入新阶段的当然是岳鹏举的御营前军端午北渡。
但岳飞那里是成是败,乃至于洛阳那里的得失,赵玖都顾不得许多了,他明白的写了一封私信形式的旨意给李彦仙,截住关东所有军情,确保洛阳的金军无法袭扰关西,做到这一点,他就是此战第一等的功勋之臣。
李彦仙当然晓得厉害,也值得信任。
实际上,赵玖唯一对洛阳的军事回应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将翟进长子翟琮和他那两百精锐军士从南洛水小道发回了洛阳。
如此而已。
五月十二,盛暑时节,赵玖也动身离开长安,五月十四来到富平、下邽身后的粟邑镇,这是枢密院职方司预定的渭北后勤大本营,为张浚所驻守。而赵玖并未在此处稍停,他只是将众人一直视为自的那个杀手锏,也就是那些如翟琮一般身份、一样方式聚拢起来的三四千士卒留在此处,便继续往东北进发。
五月十五,上午时分,在一场昨夜骤然到来、却也迅速离去的夏日暴雨之后,赵玖亲自带领着御前班直、两部背嵬军来到了蒲城、富平、美阳、下邽四城之间的位置,大约是荆姚镇西北侧十余里之地。
这里是西三路大军三万众设立的前线大营,由西三路大军中官职最高、资历最老、部属战力最强的熙河路经略使领都统刘锡主持……此地距离娄室所处的白水南岸大营位置只有七八十里。
“官家且看。”
雨后艳阳,天气难得清爽,都统刘锡邀请刚刚抵达的赵官家登上一旁塬地居高望营。“臣没有将大营立在荆姚镇内,而是立在距离荆姚镇十里的这片水泽之后,一则避暑,二则也能以水泽泥泞迟滞金军骑兵……”
赵玖按照指点看去,只见此处已经显现出西北特有的塬地地形……所谓塬地,乃是四面陡中间平的台地意思,这是因为水土流失,使得沟壑穿过高原,宛如线条在大地上乱画,所以形成了这种类似于不规则棋盘一样的地形。
类似的还有墚、峁的说法,墚是中间有山梁姿态的地,峁是中间有小山包姿态的地,算是一种变形的塬地。
而刘锡所立大营挨着一处有小山包的塬地,也就是峁了,正在赵玖脚下,却并没有占据这处高地,反而选择了在偏下方的位置立寨,却是因为那片开阔地前方有一大片泛绿的水泽。
黄土、水泽、塬地、平原,在此地交汇,偏偏平原不是很平,塬地周边沟壑不是很陡,水泽不是很深,黄土也不是全然没有植被遮盖……按照本地人的说法,这种复杂地形会一直延续到前方白水城,也就是娄室所在之处。
实际上,按照情报,娄室也是主动渡过了白水河,挨着一片水泽立的寨。
回到眼前,待到刘锡口干舌燥,说了许久,这位官家方才开口:“你之前传信要在此立寨,便是看中了这片水泽?”
“回禀官家,正是如此。”刘锡赶紧再解释。“虽然高地、塬地沟壑皆有说法,但还是水泽迟滞骑兵,效果最佳。”
赵玖当然不懂这些,便点了点头,复又再问:“兵马会不会铺陈的太开了?”
“不会,周围四座城相距不远,而金军距离此地八十里,一旦出动,足够四城合兵……”
“若他们趁机据城呢?”
“正要他们据城……一旦据城,便失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