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行在流亡淮上时,根本没设,南阳时也没设,回到东京还没设,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一般。
但现在赵官家脱口而出给事中三字,且分明知晓这个职务的底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官家要重设,或者考虑重设给事中了。
而这,意味着朝廷内部权力结构将出现明显的变动。
这还不够让所有人凛然吗?
相对而言,赵官家对邸报的描述用上给事中这个字,就显得荒诞多了。
因为邸报终究只是个邸报,属于鸿胪寺那边发给中枢各部门还有外地使臣帅臣的官方公开讯息杂集,甚至在赵官家下令交给鸿胪寺专门处置之前,根本就是一个都省下属的杂废工作。
也就是官家在意了,方才有了些地位。
整个邸报系统,甚至整个鸿胪寺,恐怕都没一个给事中显得重要,这自然让人觉得官家言语匪夷所思。
“朕一直想着,能不能把邸报做成一个正正经经的东西?”
赵玖似乎是猜出了身侧身后许多人的心思,然后也未做遮掩,却是继续一边前行一边张口胡说八道起来。“用雕版、用活字,一次印个几千份上万份每个知县都有一份,每个县学也都有一份,稍大的城镇里都贴一份,州郡首府城市里,赋闲的官吏、有钱的读书人想要订阅,就也给他们一份上面不光是人事变动和可公开折子这些内容,还可以专门腾出一份版面让他们投稿,议论学术经义,再腾出一份版面发表诗词歌赋时间久了,成习惯了,便可以刊登朝廷要紧的新政令,战事成果”
言至此处,赵玖忽然驻足回头,对着已经有些慌乱的胡铨正色问到:“胡卿,你说这种邸报,该不该有个给事中?”
胡铨茫然颔首,却又一时恍然,然后当场拱手:“官家,臣愿为邸报之给事中。”
“那就兼个鸿胪寺的差事吧。”赵玖点头应声。“其实朕本想让林学士处置此事的,但他身为内制,身份太重,去做这个反而扎眼你去了,先往这个思路做一做,看看能不能成,且行一步是一步,如有困难,直接去寻林学士。”
说到最后一句话,赵玖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几位近臣,但最后还是落到了林景默身上而这明显让万俟元忠有点小失望,以后者的聪明,如何不晓得这个邸报若是真能做成了,便是一个要紧的东西?
胡铨拱手再礼,林景默也上前半步行礼。
言至此处,累了一整日的赵玖终于有些疲态露出,却是与身后几名近臣道了一声安,让他们各自早早归家歇息,便兀自上马,在数十名御前赤心骑兵班直的护送下,沿御街一路向北回宫。
官家大队离去,剩下区区几名近臣,胡铨得了吩咐,心中有事,也只是朝剩余几人道了一声告辞,便也上了自己的代步毛驴,匆匆归自己所购小宅而去。
而其余人也各自散去。
倒是林景默和万俟卨,推辞掉了官家留下的札甲武士,只带一两个自家常随,一起顺路并肩走了几步。
临到一处路口,万俟卨忽然在暮色中出声:
“官家这些日子,诸多事都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反而显得有失分寸,却不知是何缘由?”
“或许有因。”林景默当场应声,却也仅此而已。
万俟卨点了点头,也不深究,二人自此别过,各有思索。
而不提林与万俟二人分开,另一边,太学之中,因为太学乃是昔日丰亨豫大时所扩建,房舍极多,倒是有不少官员选择留宿。
这其中,有一名要害大员干脆堂而皇之住进了国子祭酒陈公辅的舍内,与陈公辅同塌而眠,却正是当朝御史中丞,李光李泰发。
原来这二人竟然是同乡加至交好友,而且年龄只差两岁,素来无忌的。
如此,也怪不得太学转虚为实后,许多人眼睁睁的看着陈公辅占据了这么一个要紧位置,却无人能动他一二。
“今日国佐陈公辅字兄为何如此婉转,轻易便放过了官家?”二人各自上榻,李光率先失笑调戏。“如此姿态,岂不是负了自己刚直之名,也负了李公相余党之名?”
陈公辅听了也笑。
原来,这位陈公辅陈祭酒作为当日三舍法施行后,所谓上舍考试第一名也就是形同状元了出身之人,本身也是个激烈性子,他年轻时且不提,靖康中做到右司谏算是低层次的给事中,素来是个敢言敢为的主战派,多次在朝堂上与宰执争执,与渊圣宋钦宗面驳。
故此,主和派当政后干脆以李纲余党的名义将他流放。
后来李纲当政,又把他从外地调回来当这个国子祭酒,便是准备有朝一日安定下来,以此人掌握太学这个要害位置而从这个动作和今日的结果来看,倒是无疑坐实了他李纲余党的身份。
然而,陈公辅笑完以后,却忽然在榻上反问:
“泰发真以为我是李公相余党吗?”
李光微微一怔,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