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去后关西官职第一的大将,事关关西军务,而如今代替昔日王经略为陕西两路经略使,怕是一旦有战事便要总揽五路军事的,乃是胡经略胡寅故此,若要处置王燮,反倒更像是是胡经略本务多一些,最起码得让胡经略知道。”
而听到胡寅出场,这店中角落里,正在默不作声等饭菜的二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堪似父子,俱为士人装备,闻言几乎是齐齐抬起头来,稍微表达了一下关注。
“允文,你是想说,此事乃是关西三大员合力为之,处心积虑要杀王燮,而张漕司只是操刀之人?”饭菜开始端上,胡铨兀自斟酒,却依旧张口便来,不管不顾。“而且,既然是三大员合力,那说不得官家这里早有底细,甚至以咱们这位官家之前做派,怕是出自他授意也说不定,只是咱们不清楚,当成新闻来讲了?”
那名允文,字彬甫的年轻人,自然便是蜀中名门之后,唐时宰相虞世南之后的虞允文了,闻言再不说话,却是微微犹疑之后,复又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胡铨的道破。
非只如此,周围人也多有思索,唯独角落里那二人中的年长者微微摇头。
话说,所谓近来引起震动之事不是别的,乃是关西再次出现的将相之争,而且跟当日曲端扣押经略使王庶、鞭打御史中丞一事相比,这一次更加过分,乃是巴蜀五路转运使张浚忽然动手,直接宰了关西那边武臣中官职最高的王燮!
事情经过非常简单,也很清楚之前宋江余党史大郎在兴元府汉中称帝谋逆,攻打兴元府城,而因为关西早已经有宇文虚中这等使相在彼处,朝廷却是并未做太多干涉。
所以,几乎是理所当然一般,知凤翔府的王燮作为最近的,也是关西远远高于其他武将的武臣之首,即刻为都统制,入汉中总揽平叛军事。
然而,这厮在汉中平了好几个月的叛,东边京东这里跟伪齐战事都开了战又都结束了,他那边还在平叛更有甚者,到了上个月,也就是七月份的时候,他居然让史大郎从汉中山沟子里钻出去了!
具体是奇袭子午谷还是一意出祁山,没人知道,反正史大郎忽然就出现在了长安西边,准备打长安。
然后更荒诞的事情出现了,之前合凤翔府、兴元府、熙河路,还有巴蜀四路援兵之力,甚至还有武关守将、御营中军统制辛兴宗的协防,却始终拿不下的史大郎,在胡寅匆匆派出的泾原路援军攻击下,一战而灭,身首异处。
据说,真正参与交战的只有泾原路兵马都监吴玠率领的五千众而已。
对此,王燮是有说法的,他的意思是,史大郎的精锐都已经在汉中被他王大将军给消磨干净了,跑到长安的史大郎只是一个空壳子,所以功劳苦劳还是他的,吴都监当然也有功,但未免取巧你还别说,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最起码逻辑很通顺,很难辩驳。
于是乎,之前就在兴元府边上利州广元、葭萌一带坐镇的巴蜀五路转运使张浚,当时就发信过去,说他将亲自带着大批财帛物资,去兴元府劳军,让王燮先等等他再回凤翔府。
而接下来的戏码跟当日赵官家在鄢陵干的破事几乎一模一样张浚轻骑入汉中,入了军营,先寻得算是自己下属的熙河路陇右都护刘錡,然后又让刘錡串联汇集了各路兵马主将,这才堂而皇之入了兴元府城,去见王燮。
到此时,张浚已经事实上掌握住了汉中各路部队的控制权了。
不过,张德远毕竟是文化人,再怎么模仿也不至于像某人那般跌了份子,人家先是跟王燮吃饭,而且一边吃一边还在说劳军的事情,吃了一半起身上厕所,再回来的时候,王燮就已经没气了。
据说,连刘錡都儒将作风,没有亲自动手,只是着甲士将他绑起来,然后用沾湿的麻布于席中活活闷死,半滴血都没漏出来。
话说,这种事情,虽说有刘光世、丁进、范琼,乃至于杜充之事打底,虽说闭上眼睛也能想到王燮肯定有跟刘光世那般的取死之道,但之前毕竟是赵官家以天子权威干下的破事,而赵宋官家的胡作非为,大家多少年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次,张浚以一个区区转运使做下这般事,却是不免让之前沉浸于文华风气的东京城上下一时悚然起来。
更不要讲,蜀中那个特殊的地理环境,张浚杀了王燮,又以转运使身份接手了军权之后,万一来个烧毁栈道什么的,那可就乐子大了。
那么,也就难怪御史台上下纷纷上疏弹劾,而太学生们议论纷纷了。
“其实倒也难怪!”
众人临桌吃了许多菜,又强着年轻的虞允文喝了两杯酒,说了一下对即将到来的殿试的期待,气氛渐佳,大嗓门的胡铨却忽然停杯叹气。
“难怪什么?”晁公武放下筷子,一边抹嘴一边顺势询问年轻人之间交流根本不需要捧哏,因为人人都忍不住攀谈心性。
“难怪这事会引来如此动荡。”胡铨感慨相对。“我也是刚刚想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