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不公不正  绍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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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多有粗鲁无文、肆无忌惮之辈,以至于想到哪说到哪

“哥哥真要去东京受招安?”一人饮到三分醉意,却是忽然冷不丁挑开了事端。

“还招什么安?”张荣闻言面色不变,或者说他那张黑脸也难见变色。“前年的时候咱们不就受了招安吗?俺做了镇抚使,你们做了统制、统领,如老萧他们兄弟几个还都做了知县。”

“老五不是这个意思。”

又一人带着酒气干脆直言,却坐得距离张荣更近,几乎只在左右手,乃是张荣心腹军师,唤做尤学究的一位。“哥哥也何必推辞?前年的时候,那大宋官家只在淮上被困,天底下乱的跟啥似的,借他的名号联络周边官军,好撵走水泊边上的金狗,受了招安,乃是权宜之计。可今日,这大宋官家就在东京,而岳太尉又领着大军绕到了咱们前头,若缓一些,自可取了兖州,将咱们包在里面慢慢调制若急一些,眼下便是个被围住的局势,那岳太尉若心黑一些,直接将咱们火并了又如何”

“你这厮也知道咱们被人家包住了?”平素爱笑的张荣冷冷打断对方。“你说的这么清楚,这么多,是劝俺去东京呢,还是不想俺去?”

“当然是不想哥哥去!”那尤学究恳切相对,却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俺只是想说,此去东京,假招安可就变成真招安了,届时一个调令将咱们兄弟拆到天南地北都无法的,而哥哥也好,俺们也罢,再想这般肆意快活就不成了!”

“可局面就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张荣闻言也是一声叹气。“真要是装不懂,强着不去,若人家岳太尉那里接了圣旨来剿咱们,咱们真就能守住东平?”

“大不了回梁山泊!”之前第一个开口的人猛地摔下酒碗,拖下衣服,露出胸膛上一撮黑毛,便在帐中发起酒疯。“进了水泊,上了梁山,便是咱们的天地,除是飞过来,谁能奈的住咱们?”

听得这般酒话,帐中不少人都微微蹙眉,而那尤学究听到这话,更是在座中忍不住拿酒碗敲桌子:“老五你这混厮,非说什么除是飞过来?你不知道岳飞就叫飞吗?说出此言,怕是要应验的!”

帐中轰然一片,愈发杂乱。

这个说神仙,那个说龙王,这个喝酒,那个拍案,你论军事,他讲天意,却是越闹越不堪起来闹到最后,粗俗嚣张者,已经喊出了打到东京去,让哥哥做官家的口号而畏缩不满者,也渐渐不耐,继而冷言冷语起来。

而眼见着越闹越离谱,张荣听得不耐,却是忽然站起身来,一脚踹翻身前之案,哗啦一声巨响之余,更是拔出刀来直接插到身前湿润地上。

帐中这才即刻安静,一时只有帐外雨声、蛙声不停。

“都别说这些废话了!”张荣裸着上身、披着一件绸缎坎肩,立在那里昂然顾盼,冷冷相对。“说跟官军、跟人家岳都统打的,都是混账玩意!你们掏心窝子问问自己,若真有打赢的局面,俺何至于想着去东京?这般胡闹,将兄弟们的性命放在何处?若是想打仗的事你们说了算,先火并了俺再来提!”

帐中最少三成之人一时凛然。

“还有那些说怪话的,也莫以为俺老张不懂你们跟去年一次败仗便离弃了俺的那些人不都是一个心思吗?从水泊里出来,当了一县一乡的官,有志气了,便不愿意再回水泊过苦日子了。”张荣继续冷冷扫视帐内。“所以一听回梁山泊便心里膈应!可俺老张看你们也膈应!”

帐中又有三四成之人各自惶恐。

“但膈应归膈应,俺却不怪你们。”张荣忽然叹气。“只因你们就是这点天地,或是眼里只有躲在梁山安乐或是想着一朝招安,光宗耀祖可你们这些鸟厮,可曾想过俺老张的天地?”

这下子,便是尤学究那些人也都小心翼翼起来,只是束着耳朵来听。

“老五。”张荣指着那个之前脱了衣服,喊着要打到东京换官家的人正色言道。“你记恨官府,记恨大宋,俺就不记恨了吗?当年为什么落草?还不是当日那个修道的老赵官家在东京要运什么东南的花石纲。好多块石头,一船接一船,直接塞满了运河,运河不够便走泗水,从咱们梁山泊转济水过去,结果泗水口那里窄小,渡的极慢为了那些石头,不许打鱼,不许摆渡,连着数月,都要饿死人了,便公推俺做了个头人,去跟县中知县说,知县没遇到,只是值日的都头见了面,却一顿板子打下来,又把俺下了大狱,大家气不过,便劫了狱,救了俺,杀官造反,这才上了梁山!这种事情,你老五口口声声不忘,俺就能忘?”

那老五面色黑中发红,欲言又止,只能低头。

“但俺比你强的地方,比这些当了官就忘本的人强的地方,却是俺从未忘得事情根本。”张荣忽然语调重新激烈起来。“俺从一开始便记得,做这个梁山泊大头领,根本上便是要保住周边百姓打得了鱼,种得了地,不至于什么官家拿无数人命换石头的时候徒劳没了性命!”

“可”下方那老五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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