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尉。”曲端忸怩了一下,难得正经拱手行了个礼。
“你还知道给俺泼韩五行礼啊?”韩世忠立在台阶上,冷笑不止。“听人说,咱们西军几十万口子,死的死走的走,逃得逃没得没,竟然让你这厮成了关西第一大将,岂不是个笑话?”
曲端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俺今日也不说死了的刘光世,在扬州养老的杨老太尉,还有正在殿中奉承官家的张俊小人。”韩世忠继续冷笑。“今日这几个出来的班直都是西军选出来的老资历,当着大家面,俺问你,只说你与俺两个人谁年纪大一岁?问你话呢!”
“是太尉。”曲端无奈拱手。“太尉比我大一岁。”
“谁从军更早?”
“是太尉。”
“谁资历更深?”
“”
“谁功劳更大?”
“”
“俺是不是西军正经出身?还是说你们泾原路是西军,俺们延鄜路就不是了?”
“”
“那俺现在是太尉,你不是,你凭啥不服?”
“没有不服太尉的意思”
“那就好。”韩世忠忽然一努嘴。“小杨这是杨沂中,你老上司杨老总管的亲孙子小杨下去,扒了他的锦袍!”
杨沂中听令,直接与数名班直一起蜂拥而上,就在这文德殿前的鼓楼之下按住了对方,然后胡乱扯掉了对方衣服,露出洁白的后背来。
而此时,又有一人将一马鞭双方奉给了韩世忠。
“我不服我乃朝廷大将,士可杀不可辱!”曲端哪里还不明白,韩世忠这是要给他来杀威鞭,却是愈发挣扎起来。“泼韩五你虽事事比我强,却也不能如此无端辱我!”
“俺是奉官家的旨意,专门来打你这二十杀威鞭的!”韩世忠不慌不忙,一手扶着腰带,一手拎着鞭子绕到对方身后,然后扬声以对。“官家让俺告诉你,御史中丞是国家大臣,胡明仲是他的使者,在你防区挨了鞭子,便该你今日还回来!只因殿中诸太尉,只有俺一人自资历到功劳都能包你圆了,才专门给俺这个机会!”
言罢,却是手腕一抖,直接抽到了曲端背上。
鞭子上身,痛彻入骨,曲端一时咬牙,话语也咽了下去可见泼韩五也是个个中专家,只能说不愧是西军嫡传了。
而这还不算,韩世忠一边抽打一边却又喝骂不止:
“俺就不懂了,你有什么可自傲的?有什么可跋扈的?俺韩五都未曾跋扈?你在俺面前再跋扈一个?
“一个统制,便敢肆意兼并同僚?
“一个延安知府,居然要杀顶头上的经略使?
“一个刚刚任命没三月的都统制,居然就敢把御史中丞不放在眼里?
“胡中丞说你没反意,可依着俺,没反意也活该杀了!成不成?
“只你关西辛苦?别人都在享福?官家在淮上,一根蜡烛都不舍得点,
“俺老韩都才刚刚学着读书,你还作诗?还作诗嘲讽官家和大臣?
“被你嘲讽的官家和大臣,如何撵走了金军?
“还有胡中丞,如何在防区挨了打?那是天使!
韩世忠喝骂不止,鞭打不停,曲端却也咬牙一声不吭。
待打完了,韩世忠收起鞭子,转到对方身前,不喘不急,复又冷冷相对:“如何,可有话说?”
“有!”
曲端牙关微颤,背上也满是血渍,却在地上奋力相对。“官家旨意是打我二十杀威鞭你韩五却滥用私刑,打了我二十一下!”
“这一下,正是俺私下打的,因为胡中丞须是俺兄弟,俺就是要公报私仇”韩世忠狞笑相对,丝毫不做遮掩。“还是说你曲大到今日才知道俺唤做泼韩五吗?你若不服,日后咱们相处的多了,何时来找俺,俺都等着你!”
曲端咬牙不语。
“给他衣服,带他进来。”韩世忠不再理会此人,直接扔下马鞭,扶着腰带回殿上去了。“官家在议论军事,按规矩,他这个御营副都统制正该旁听参议!”
曲端依旧咬牙不语。
:感冒加重了感觉要是有人抽我二十鞭子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