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意?”
“此官家十八弟,庆阳、昭化军两镇节度使,迁检校太傅,信王手书”马扩拱手做答,引得御帐之前一片哗然。
“他在何处?”赵玖茫然追问。
“在北太行五马山!”马扩解释迅速。“臣自真定牢中逃出,正好闻得官家当时在河北号召义军,便起兵五马山与金人周旋后来二圣北狩,信王于途中逃脱,臣彼时在真定被金军隔断,闻不得圣音,又听到这番传言,便去寻来信王,接上山去”
“荒唐!”就在这时,之前被马扩打断进程的御史中丞张浚忽然厉声呵斥。“一封书信,便称皇子,焉有此理?!臣弹劾马扩妄举妄为,偏听偏信,擅涉天家之事。”
而张浚之后,自吕好问以下,包括汪伯彦、张所、林杞,一直到胡寅等人,几乎行在所有重臣都不再犹豫,而是一起出列,弹劾马扩妄为。
“臣也是专门来请官家辨别之意”可怜马子充何等伶俐之人,虽说早有预见,但遇到如此激烈情形,也是彻底慌乱不及,只能喏喏而对。
“不要误事!”赵玖如何不懂得众人心理,但他本人此时早已想通,丝毫不畏,倒是觉得众人反应好笑。“马扩,朕且问你。”
“是。”
“信王上山前你在五马山有多少人马?上山后呢?”
“之前三万,之后十万不止。”马扩小心做答,复又赶紧解释。“不过都是其余山寨聚集而来靖康之后,金国国主下旨,以河北为国土,让金国猛安谋克迁移河北,滥划河北士民为仆为奴为户,河北沸反盈天,以成鼎沸之势,到处皆是逃人。而两河士民一旦逃脱抵抗,十之八九要上太行山,此时南太行以昔日张龙图安置的王彦王太尉为首,号称八字军北面便是以臣以以五马山为首,号称五马军俱有十万之众。”
“朕已经看清楚了,”赵官家认真听完这话,便居然随意收起书信,平静下了结论。“这就是十八弟的笔迹无误,你们都不要疑虑了。”
张浚等人见到官家自己都不在乎,自然也松了一口气所谓激愤之态,来得快,去得也快,反而感慨起了信王的运气。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赵官家认得狗屁笔迹?赵玖分明是只认得十万太行山游击队!主动来投靠的十万游击队,别说这信王是真是假不好说了,就算是马扩找了一条狗演的,他都认了!
“朕借着此事说几句话。”赵玖心情舒畅,且将书信交给一旁杨沂中,便继续在座中从容言道。“吕相公、汪相公,且不论马扩刚才言语如何冲动,朕只问你们,两河士民之汹汹,你们感觉到了吗?关西呢?”
吕好问和汪伯彦齐齐语塞。
“这个不好答,”赵玖也在座中笑了。“因为若说感觉到了,便如何好再坚持扬州、寿州?若说没感觉到,岂不是坐实了两位相公没心没肺,身为国家执政,心中却已经忘了两河、关西数千万士民?”
“臣惭愧。”汪伯彦第一个转向。
“不用惭愧。”赵玖愈发笑道。“因为道理刚刚马扩已经说得清楚了,寿州、扬州这里确实是万般好,然而万般好却都抵不过一个南阳能连结关西,统揽全局。”
御帐前再度鸦雀无声。
而赵官家将有些歪的幞头取下,抱在怀中,一面整理,一面继续言道:“而朕也是早在那日水战后便想清楚了,想要兴复两河,剩下的二十万也好,十万也罢,西军残部是不能松手的,只是东京实在是危险,没必要如此冒进,所以行在便只能去南阳了诸卿以为如何?”
“臣赞同!”枢相汪伯彦迫不及待。
“臣附议!”御史中丞张浚也立即出声。
旋即,赵鼎、王渊等人也即刻跟上,林杞、张所二人只是微微对视一眼,便也俯首称命,甚至胡寅和小林学士也都匆匆表示了赞同唯独一个吕好问,依旧犹疑不定。
“臣非是忘关西。”转眼间成孤家寡人的吕好问最终也无奈俯首。“而是说东南财赋不可弃,望陛下”
“无妨,”赵官家随意言道。“东南这么重要,继续让李相公领着皇嗣,拥着太后坐镇扬州便是朕自与诸公往南阳,以定关西、中原人心!”
吕好问怔了一怔,旋即俯首。
然而,周围自汪伯彦以下,不知道多少人如拨云见雾一般,居然比吕好问反应还快:
“官家此议甚妥!”
倒是张所张龙图与林杞林天官各自相对,但在人群之中,却居然不敢轻易置喙。
“既然定下去南阳。”赵玖继续抱着帽子从容言道。“有些安排你们也听一听,若二位相公无话,便当是东西二府赞成了朕有心想让韩世忠随行在西行,也是借他扫荡荆襄、京西之意。”
“官家好决议!”御营都统制王渊迫不及待。
“如此,便让张俊与韩世忠换一下,张俊为淮东制置使,韩世忠为淮西制置使,俱为都统制,淮河上游水浅,船队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