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俺们今日过来,都是应着你的大旗来抗金的今日堂上固然是俺李成先拔了刀,坏了规矩,可你莫非就要为此杀了俺吗?杀了俺,京东两路豪杰谁还信官家的那些旨意?官家自河北一路逃到淮上,方才羞愤振作,下定决心不愿再退,结果他在那边尚未食言,杨老太尉便要在京东坏了官家的信誉吗?!”
“好利的口舌”杨惟忠不由捻须冷笑。“如此利舌,刚刚为何还与张首领说话时落了下风?”
张荣回过味来,也是微微一怔。
“不管如何,杨老太尉若不杀俺,俺便先行一步了!”说着,这李成也不扶刀,也不理会身前宋军军官,只是深深瞥了一眼早已经面色如常坐回去的岳飞,便快步走出堂去。
而此人既走,许多山东好汉,或者说是京东东路的豪杰,四顾之下,大概是觉得李成走了,他们这些人在此处难以立足,也都觉得纷纷唱喏告辞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大堂登时空了一半。
不过,张荣却是叉腰而笑:“如何,杨老太尉,此番俺来做你副手如何?也给俺个统制做做,回去梁山泊俺也好戴朵红花在头上炫耀一下”
“张首领且等等,容我去后院喘口气。”杨惟忠捏住胡子,直接起身,却又换了一口流利官话。“岳飞、马扩,你俩随我到后院来一下!”
“老太尉随意!”张荣不由咧嘴再笑。
而岳鹏举与马子充即刻起身,傅选等人也匆匆随行须知,岳飞之前在元帅府也曾直属杨惟忠,至于马扩更是熙州狄道人,属于西军背景,不然之前也不至于被杨惟忠一纸文书轻松喊来,此时如何敢怠慢?
“岳”
根本没到后院,只是转入大堂后面的走廊而已,杨惟忠便忍耐不住,意欲开口。
“那李成本就是存心不良。”
然而,不等老太尉开口问出来,岳飞便已经从容做答。“他虽是河北人,但手下却都是京东东路的人,敢问他们一群京东东路的盗匪,如何弃了泰山、沂蒙山地利,弃了家乡,跑到京东西路来抗金?不过是见到乱世已现,所以专寻金人与我等交战之处,意图左右摇摆,坐地起价,乃至于趁机割据起来罢了!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此时官家在淮上顶住了金军,若顶不住的话,淮上沦为金军践踏之处,这群人还要跑到两淮为乱的。”
杨惟忠想了一想,居然无法反驳,便是马扩和傅选等人也都纷纷颔首赞同。
“至于张荣则不同。”岳飞继续面不改色言道。“水泊梁山一半都在济州境内,而此番五千金军就压在挨着梁山泊的济州州城内,然后还作威作福,践踏百姓,张荣身为水泊之主,手下都是以水泊为生的穷苦渔民,对付这股金军之意怕是与我们一般坚决所以,张荣可放心来用!而且想要击破济州五千金军骑兵,唯一之法便是引诱金军到水泊之中,借地利覆灭!”
杨惟忠想了半日,却还是无话可说,傅选和马扩也还只能颔首。
“唤张荣来!”杨惟忠见岳飞一时不再说话,自然心知肚明。
俄而,那张荣果然叉腰进来,见到三人立在这里,便要继续笑起来。
孰料,岳飞根本懒得与此人多做口舌,反而劈头便问:“张统制有多少兵?”
张荣不由肃然,上前插手而立:“杨老太尉和这位岳统制果然真要打?”
杨惟忠越岳飞皆不言语。
张荣无奈,只能点头:“若出水寨路上作战,俺只能有七八千青壮!不过俺这统制不比你们,俺不吃乡亲空饷,你们也不会与俺饷”
“若引诱至水泊畔呢?”岳飞懒得与对方贫嘴,只是正色再问。
“那俺能唤出来一万五六!都是能开弓划船用刀的,只是甲胄实在不多。”张荣愈发严肃。“你们果然真要打吗?莫要唬俺!”
“老太尉有多少兵?”岳飞扭头再问。
“我只一千多残部,不过傅统领自太行山带出来三千兵不止”
“那便足够了。”岳鹏举眯着眼睛答道。“精选出两万人,利用水泊之势,寻个出色地方设伏,足可破敌!须知,五千之敌,两万人伏击足矣,多了没用。”
杨老太尉和马扩、傅选三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水泊梁山八百里,神仙地方多的是,俺闭上眼睛都能知道哪里能让金军死了喂鱼。”倒是张荣依旧觉得有些浑噩。“可金军哪里会主动来水泊,还入俺的埋伏?”
“当然趁敌此时猖狂无度,诱敌前往。”岳飞干脆做答。
“谁去诱敌,那是五千金国骑兵!”张荣重新叉起腰,嗤之以鼻。“谁去都是个送死!”
“自然我去。”岳飞依旧言语波澜不惊。
春暖而花未开,走廊内熏风阵阵,这下子,连张荣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真要打?”停了半晌,张荣再度身前插手而立。
“如此来做,须几日能预备妥当?”杨惟忠捻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