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随着张俊一起下城,却也只能徒劳立在城上观望而已,然后偶尔看向河对岸的那面遥遥可现的龙纛。
而随着赵鼎视线转向淮河南岸,八公山北峦峭壁之上,金吾纛旓之下,作为可能是整个战场视野最广阔的地方,眼见着金军开始在眼皮子底下有条不紊、顺顺利利的起建浮桥,此地的气氛却也可能是整个战场糟糕的所在原因很简单,这地方可能汇集了整个战场上所有军事上的白痴!
“官家!”御史中丞张浚看了半日,眼见着对岸也竖起一面大纛,然后无数铁甲骑兵拥着数人上了大堤,到底是忍不住出口相询。“要不要派人下去催促下王夜叉?让他速速发兵阻止浮桥?”
“不要!”端坐不动的赵官家咬牙应声。
“官家!”隔了一会,眼见着金军浮桥一面基座起来,然后开始延展不停,汪伯彦也忍不住开了口。“不去找王德,要不要趁机发个旨意给下蔡?”
赵玖终于大怒:“船只无论大小都在我们手里,金军则是在弃战马、铁甲之利渡天险,张俊、王德又都是军中宿将,之前议论的时候不是很妥当吗?你们到底在慌什么?!”
龙纛下瞬间安静下来,并持续了一阵子。
不过,随着日头渐渐高起,淮河浮桥几乎成了一半之时,还是有人忍耐不住了。
“官家。”吕好问额头上微微沁汗,小心翼翼而言。“金军架桥如此神速,而且桥型稳固,并无丝毫被水流冲歪的迹象这个赞且不提关键是我军现在还没动静,是不是山下军中那些将领不服王德,以至于起了什么龃龉?要不要派个使者拿个金牌去问一问?”
赵玖见是吕好问,多少给这位行在第一重臣留了点面子,却是扭头看向了已经哆哆嗦嗦的内侍省大押班蓝珪:“去给吕相公、汪相公各自加一把椅子,然后再让人泡几杯茶来,朕要陪两位相公喝茶!”
蓝珪狼狈受命而走且说,这八公山居于淮南要道,早早接上了东南供奉,自然是什么都不缺,须臾便有几案、高凳摆上,并有茶水奉上平心而论,若非来倒茶的小内侍看见对岸金军浮桥,惊得摔了茶壶,此地端有一番淝水之战重演的风采!
又隔了一阵,几乎正午时分,当金军浮桥进展到四分之三的时候,眼见着八公山大营西面通道的水寨大开,密密麻麻不下百余大小舟船涌出,转入浮桥上游列队,大部分人都松下来一口气来。
“官家!”
就在此时,居然又有人忍不住出言,众人回头一看,却居然是行在天字第一号的激烈愤青胡寅胡明仲,倒是不禁疑惑起来。
“官家,”胡明仲面色潮红,昂然相对。“既然我军将战,何妨移御驾至山下东道渡口,然后官家亲自擂鼓助威,以壮士气?”
“我助你”
赵玖听完后愣了半晌,方才醒悟对方对方的意思,却几乎要骂出脏话来。
“胡舍人糊涂了!”本不该插嘴的杨沂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插了句嘴。“往东道渡口擂鼓助威不是不行,但若如此,应该早定此事,现在移驾,河中将士远远看到动静怕还以为官家逃了呢!”
胡寅怔了一下,倒是老老实实闭了嘴。
而就在这时,微风鼓动龙纛,却居然是一股东南风,赵玖心中微动,居然略添了几分自信,然后便要趁此时机说几句场面话表演一番。
但不等他开口,胡寅却又再度蹙眉相对:“既如此,为何数日前多次军议说起应对浮桥之时,诸将竟无一人请官家临淮督战呢?”
赵玖刚要失笑做答,却不料小林学士又忽然紧张进言:“官、官家,王德刚刚提拔为统制,恐军中其他诸将不服,要不要派人去看一下,以防他们相互有什么龃龉,误了军机?”
赵玖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气急败坏,却是不顾河中浮桥已经架到南岸浅水区,河对岸战鼓催发,金军全军振发,就在座中直接指着林景默对胡寅愤然言道:
“胡舍人现在知道为何诸将都不愿朕到渡口督战了吗?因为今日,朕在这北峦龙纛下坐着不动,便是两个破天大功一个是激烈河中士气,一个是替他们拴住你们!”
此言未迄,两岸鼓声便忽然齐齐大作,连斜对岸的下蔡城中居然也直接擂鼓助威,却是金军眼见着浮桥将成,而宋军舟船却要行动,便干脆催动甲士弓手上浮桥强渡,而宋军舟师也不再犹豫,直接在乔仲福、张景两员宿将的带领下,自上游划船向东,往浮桥上直直而去!
赵玖来不及去跟身后面色发白的一众文臣说话,赶紧也回头去看,却见到不过是须臾之间,宋军舟师前锋便已经冲到跟前,却是七八艘小船然而再想细看,却因为相隔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只能隐约结合着之前军议所闻,猜测这几艘船应该是带了放火之物然而,虽然看不真切,但很显然,片刻之后这几艘船便立即失败了火没有放起来,舟上人看不清楚,但应该非死即伤,因为这七八艘小